醉酒的徐淑妃迷茫的看著訓斥自己的兒子,哭笑不得“離開娘的懷抱不過幾個月,嶸景便長大了。想做太子?做天子了?!真是好笑。”
蕭嶸景第一次明確的便是惡心,他的神態語氣都太過明顯,強撐起的氣場在徐淑妃醉酒下的一頓亂打,不倫不類狼狽不堪“母妃也不想想,父皇不立你為後,焉知不是母親太過丟人!放肆形骸!”
徐淑妃晃悠著身子撈起酒壺,仰頭就喝,喝完苗頭極準的丟到蕭嶸景的身上“滾!”
“不可救藥。”
看著兒子毫不留戀的衣角,徐淑妃邊流淚邊喝酒,她的苦誰知道!既然沒人在意她何苦要在意旁人。懷中的休書猶在,這個淑妃何其諷刺!皇後?又如何!去不得,去不得……
梁宣帝聽著宮苑裏的瘋狂大笑,那唯一視物的眼睛含著委屈。他不在意的挪著腳一步步的離開,快了吧!月亮總有圓的時候,人呐,也有那一天。“讓太醫院的人看好淑妃的身體,朕可不想有一個醉死的妃子。”
“諾。”
梁宣帝怎麼也沒想到老死不想見的徐淑妃會穿著一身的戎裝現在鬆樹下等著自己。仿佛初見時那個馬上颯爽英姿的巾幗英雄,激動的進了幾步,卻在觸手可及時停了下來,飛揚的青絲中夾雜的銀絲,刺眼的提醒他,麵前的女人早已不是當初的人,滿身的荊刺,刺傷別人的時候不忘傷了自己。手無力的收回背在身後。轉過身。兩人背向而對,世間最諷刺的夫妻不過如此了!
“你怎麼出來了?!”
徐淑妃精致的側臉慢慢轉了過來,看到的不過是梁宣帝的背影而已,她無聲的勾起唇角“陛下隻有一目,連妾身精心化好的妝容也不想見了?”
“哼!”
“是了,這半麵妝也挺諷刺的。膈應的很。妾身如今沒了娘家,先帝也避居永春殿。陛下還要容忍妾身到何時?真的要冊立皇後,死後同穴。到了地府也要糾纏不休麼?!陛下看,曾經的戎裝如今再也沒有了英姿,留下的也隻有灰塵。妾身洗了很久,很久……”
梁宣帝無力的抬起腳離開了,他的聲音低沉的讓人壓抑“朕知道了!”
蕭嶸景滿以為他的母妃終於想開了,太子位唾手可得了。可傳來的卻是徐淑妃懸梁自盡的消息,隨之而來的是休妻回族震動天下的醜聞。一夜間他成了天下人茶後閑談的笑話……“為什麼?明明可以的!早不死晚不死的,誰讓你這時候死的!”
就在事情發酵到斥責梁宣帝,懷疑他兒子的血統,各種侮辱性的故事流傳民間時,梁武帝竟然冊立蕭嶸景做了太子。沒有人會以為這是梁宣帝對徐淑妃的留戀,隻當做是侯景脅迫所為。不知不覺間侯景成了挾持太子號令天子的賊子,似乎亡國隻是一呼吸間……
當蕭貴太妃帶著外麵的消息出現在梁武帝麵前時,張褚已經接受了不少的刑罰,吊著一口氣雙眼無神的看著蕭貴太妃“娘娘該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