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光團,從光團裏射出各種大大小小的殘骸碎片,兩塊微小碎片徑直迎著他的飛船射過來,宇文宙正要微距離跳躍閃避,發現雷達檢測到兩塊碎片竟然減速了,宇文宙用佩戴式望遠鏡定睛細看,碎片像兩個人形樣的東西。
雖然減速,但速度還是很快,兩個碎片馬上衝到宇文宙飛船前,宇文宙立即啟動倒退檔,調整速度,與兩塊碎片做同步飛行。他看清楚了,兩塊碎片真的是兩個人,看上去肢體還保持完整。
宇文宙幾個箭步衝到過渡倉艙門前,打開過渡艙內層艙蓋,進了過渡艙,關上內層艙蓋,扣上活扣,打開外層艙蓋,他便像槍筒裏的子彈一樣射了出去。
幸好牽引身體的繩子夠彈性,否者他會脊梁折斷。繩子來回反彈著,宇文宙揮手示意兩塊“殘骸”,“殘骸”領會,立即調整飛行姿態鑽進過渡艙。
三個人快速鑽進過渡艙,關上外層艙蓋,打開內層艙蓋,宇文宙跑到駕駛艙,立即啟動碎步跳躍。
整個過程大約十五秒鍾,這得益於宇文宙在追趕的間隙提前穿上了宇宙服。幸好這十五秒之內沒有對飛船發起攻擊,碎步跳躍狀態,飛船的運動軌跡雜亂無章,無規可尋,飛船即使處在導彈射程範圍內,也不容易受到導彈跟蹤追擊。
外星宇文宙和外星蘭若驚魂未定,很久沒有說出一句話。
“放心吧,你們安全了。”宇文宙安慰他倆。
“飛船毀了。”外星宇文宙說。
“是的,不過你們安全逃離已屬萬幸。當時我以為你們隨著飛船毀滅了。”
“要不是自動彈射器把我們彈射出來,我真的願意和飛船一起毀滅,一了百了。這些該死的月球佬,我離開地球妨礙他們什麼了?宇文宙,借我飛船一用,我要擊毀他們的飛船!”
“還是算了,月球佬科技十分發達,咱們惹不起,不能把事態進一步擴大,咱們吃點虧算了。”
“僅僅是吃點虧?飛船等於是我的生命,我還要依仗它回到原點,現在飛船沒了,我也不想活了。”
蘭若:“本來以為我們能夠回到原點了,沒想到卻發生這種事。不過阿宙,你死了我怎麼辦?你不是還有我嗎,咱們也還有地球。如果努力求索而不得,又何必刻意強求,那是跟自己過不去。咱們還要繼續生活下去,要想美好地生活下去,我們心中就要容得下這樣那樣的不如意。”
外星宇文宙沒有做聲,透過舷窗看著外麵的虛空。碎步跳躍下,外麵的星空不斷變幻著布局,像迪高廳裏的人群亂舞,沒有一個星點可以用視線固定。他們被包圍在星星的海洋裏,而星海如同翻卷著浪濤,把人顛簸得暈頭轉向,分不清前後左右上下,分不清自己身處何處。
“阿宙,阿宙。”蘭若輕聲呼喚著。她也何曾不想回到原點,可是比不能回到原點更讓她難過的是阿宙的消沉。
“宇文宙,借我飛船,借我飛船。我不甘心。”外星宇文宙從地板上站起來緊緊抓住宇文宙的手。”
“這——我看蘭若說得對,你還是別回去了吧。”
“我一定要回去。如果在幾天以前我還會考慮永遠留在地球上,現在我的希望被點燃了,既然點燃了就無法撲滅。宇文兄,看在我和你是平行世界的同一個人,借我飛船吧!”
“某種程度上我雖然討厭飛船,但是要把我的飛船拱手送人,我還是十分不舍。你這個要求超出了我的接受範圍。”
“又不是我不還你,等回到我們的星球,我會再造出一艘飛船來,然後開著我的飛船和你的飛船把你的飛船送還你。”
“這——恐怕遙遙無期,你還是別回去了,你看怎麼樣?對,還是別回去了,咱們地球多好。”
“再好也是你們的星球。這麼小氣!如果我能成功回到原點,我就能造出飛船再次返回你們地球。你放心,少則幾個月,多則兩年我就會送回飛船。”
蘭若也說:“阿宙——我是指你,你就借我們用用好嗎,我們太想回去了。”
“唉,這不好辦。你剛才不是說你願意留在地球上嗎,怎麼又跟他走一條道上了。其實你應該勸勸他。”
“這麼難說話,我的阿宙可不像你,要是你們對換處境,他一定會爽快地答應你,不會像你這麼婆婆媽媽的。枉費了你們是平行世界的同一個人。”
“你的性格還真有些像蘭若。不過你別激我,我不會借給你們的。你們就好好生活在地球上吧。”
外星宇文宙:“算了蘭若,別求他了,他和我根本不是一類人,隻是長的皮囊和我一樣。我們完全是陌生人。我並不對你就我們心存感激,你把我們放出飛船吧。這裏不是我們待的地方。”
“你要出去幹什麼?要出飛船也要等到回到地球。”
“回地球還有什麼意思,不如葬身宇宙算了,也不枉我們來到過宇宙中。”冷笑一下,“況且,能不能回到地球還是兩回事,沒那麼簡單的。”
蘭若:“哦,阿宙說的對,我們被月球佬盯上了,飛船對於你來說是一種禍害,你以及你的蘭若和家人要想今後平安地生活,放棄飛船或許是件好事;而飛船對於我們來說,就是救命稻草,回到原點的救命稻草。你說是嗎?”
宇文宙沉吟良久:“我不是不願意借給你們,我還有其他的擔憂……”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也想到了可能會出現的危機,但是我已經有心理準備,我會十分小心謹慎應對的,你們地球人有句話叫有備無患。”
“你們一定要回去?”
“一定。”
“好吧,我也攔不住你們。飛船借給你們,一定要安全回去,回去後一定要好好保管飛船。”
“這麼爽快?”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宇文宙本來就爽快。”
“早點答應嘛。你真是我的好兄弟,我不會忘記你的,我還會回來的。”
“想想你們剛才的話,你回不回來送還飛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順利抵達原點。對了,離開之前你們還要把我送回地球,我沒有你們的獨立飛行服,真羨慕你們,若不是時間緊迫,真想向你們討教怎樣製造獨立飛行服。”
“回到地球獨立飛行服設計原理和圖紙送你一份,也可以送你一套飛行服。不過這飛行服很貴。”
“這麼小氣,飛船都借你們了,還在乎你那小小飛行服。送我回地球恐怕有些危險,我們要提防月球佬的再次迫害。”
外星宇文宙想了想:“大搖大擺回去肯定不行,應該選擇合適的時機。對了,我們現在跳躍到了哪裏?”
“已經跳躍到獵戶臂邊緣,快要離開銀盤。沒錯,我們應該跟月球佬捉個迷藏。”
於是三人湊近商量起來,設計怎樣回到地球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