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被困地底數百米的冰火牢籠(4)(1 / 3)

如果這裏還是魯家祖先布置的坎麵,那還可以壯些膽子繼續往前。但現在已經有其他人進來過,原來的坎麵可能變了,新的坎麵也可能有了,前麵的道路變得更加險惡莫測,所以魯一棄和女人站在大殿的門口沒有往裏挪步,隻是仔細打量著整個大殿。

大殿真的很大,和女人在地麵上的那套說法一樣,它是縱深走向的長方形。雖然有光盞,但殿內縱深方向依舊見不到底。

殿道鋪得很平整,魯一棄細看了一下發現,那根本就是原有山體的整體石麵,然後在上麵鑿刻出線條,樣式看上去如同石塊鋪成。由此推斷,大殿的殿基也是整塊的山體,是采用鑿穴立柱的手法建成。

殿中無梁,殿頂微微上凸,真就像是個龜背一般。《班經》中講過這樣的技法,所以魯一棄沒有表現出多少驚訝。因為無梁,大殿才要用六邊形的木石瓦,隻有這樣的形狀才可以相互支撐,而且所受的力可以平均分散。六邊瓦屋頂鋪設後,留下的三角形狀邊口對四散的瓦麵力道有很好支撐力。如果估計得不錯的話,大殿殿頂的正中心還會有個六邊形的空心,這是瓦麵疊鋪後往中間力道的撐麵。

“無梁無簷殿。”女人輕聲說了一句。

“準確說,應該叫無梁無脊無簷殿。”魯一棄說,“這種建築方式多見於三國之前,大都是木質結構,因為磚瓦結構分量太大。這裏用的是木石瓦,比磚瓦還堅硬,但是分量卻要輕得多。”

“要找的東西肯定在這大殿中,我們進去嗎?”

“進去,問題是怎麼進去。”魯一棄說的是實話,暗構到了這個範圍,不管是魯家的祖輩,還是對家的高手,留下的恐怕都是必死的坎扣。

就在躊躇之際,殿道上第一個火缸背後傳來“呼哈”的怪聲,嚇了魯一棄和女人一大跳。聲音斷斷續續,一會兒就沒有了。魯一棄的心裏突突亂跳著,可是臉色卻是平靜如常。他示意女人留下,自己卻緩步往那方向走去。

女人沒有留下,雖然她的神情是極度恐懼的,可依舊緊緊跟在魯一棄的背後。

魯一棄回頭看了女人一眼,沒再阻止,可心裏卻在嘀咕:“這女人是怪,也不嫌我身上的尿臊氣。”

火缸背後是條垂死的狼,眼中幽綠的光雖然依舊凶狠,卻越來越暗淡。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同被關在風箱裏的狼,但這狼肯定不是被風箱壓傷的,它身上有數十道的血口子,身體如同浸在血槽中。

前麵還有血跡,有血跡說明有受傷的人或者動物走過,人和動物能走過的地方一般不會有坎麵。於是魯一棄領著女人,謹慎地沿著血跡往前走。

血跡的盡頭又是一條死狼,死狼的身體就像朵盛開的花,血口子層層疊疊,應該是被什麼人眨眼間就削切成這個樣子。要不然憑狼的狡猾和靈活,隻要挨上一刀,肯定早就迅速逃離了。

這死狼再往前不再有血跡,那裏是幹幹淨淨的石麵,連點塵土都不見。很難想象,兩千多年前的大殿,道麵上竟然沒留下塵土,難不成真有人天天在打掃?

死狼往左十幾步外又有個東西。那是個死人,渾身黑衣的死人。魯一棄和女人都沒有表現出吃驚,在這種地方出現死人比出現死狼更正常。

魯一棄慢慢走過去。人死得很奇怪,七竅流血,眼珠暴凸。身體稍有變形卻沒什麼傷痕,下身血流成渠。

“這人像被毒死的。”女人見過被毒死的人,有些在林子中迷路後亂食蘑菇的山客,被毒死時模樣和這差不多。

“也可能是被壓死的。”魯一棄用毛瑟槍的槍頭捅了捅死人,軟綿綿的,感覺像是骨骼全都碎了。

相比之下,魯一棄的說法很靠不住,這個大殿空空蕩蕩的,沒有什麼可以做成將人壓死的靠字坎(對合形式的坎麵)和落字坎(重物壓下的坎麵),除非是在其他地方被壓死再移屍此處,可這有必要嗎?

正在此時,一陣強勁的怪風從魯一棄身後吹來,緊貼地麵,打著旋兒。光盞子裏的火苗不住晃動,旋風的力道是強勁的,地麵上狼和人的屍體都被推著往前移動起來。風中夾帶著塵沙,在那些火缸和火盞上刮出讓人心頭發毛的聲響。

死人和狼很快就消失在前麵的黑暗中,魯一棄與女人相互攙扶著,斜著身體極力對抗著勁風,可腳下還是不由自主地滑動。他不知道這風會將他們吹到一個怎樣的地方,會有怎樣可怕的坎麵在等待著他們。但這風、這風中的塵沙卻告訴了他,這裏的道麵為什麼會這樣幹淨,火盞火缸為何如此光亮。

魯一棄和女人都不是練家子,這就讓他們在旋風中顯得十分脆弱。在連連滑出幾步後,終於上身一陣搖晃,跌趴在殿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