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嫻的臉一下漲得通紅，低著頭退下了。
“老大，你說怎麼辦，我知道你日理萬機，忙的都是國家大事，可若是有人要毒死你娘，你管不管？”
周清臉色未變道：“娘……”咬了咬牙道；“來啊，把方嬤嬤押來。”說著，餘光裏藐著秦蘇的臉，見秦蘇依然一臉冷笑，卻沒有說話。
不一會讓方嬤嬤被押了過來，跪下。
“你給大奶奶出的主意？”周清聲音終於變沉，雖然依然叮當悅耳，卻顯出幾分官場的厲色。
方嬤嬤打了個冷戰，想到周清的身份，隻道：“大老爺，我……”
“是不是？”周清又加了一句。
方嬤嬤咬了咬嘴唇，點頭道：“是。”
周清回頭看了看周母，道：“主子但凡不好，都是小人慫恿的，最是可惡不過，這方嬤嬤居然出這麼損的主意，可見賊星不改，明兒就送交大理寺明正典刑，至於老大媳婦……先禁足再說。”
周母沉著臉不語，雙福忽然歎了口氣道：“大老爺，這些日子，老太太身子一直不大好。”說著，用帕子擦了擦眼。
周清知道這是周母對處理並不滿意，正要說話，聽李氏哭道：“這裏可住不得了，我一片誠心待大奶奶，大奶奶卻處處針對於我，如今更是要借著我的手，要害死老太太，改日真的出了事，我的冤屈從哪裏訴啊，嗚嗚嗚……”
“好了。”周成不忍見大哥為難，正要勸，忽聽旁邊的周信道：“父親，若是這樣的話，不放把大奶奶送到別院去。”他身子不好，一直病弱在床，此時被常氏扶著，說了幾句話就搖搖欲墜。
周清一怔。
李氏嗚咽不止。
周竹見母親如此出醜，蹙了眉，別過頭去，周瓊則悄悄道：“二姐，讓大伯懲罰大奶奶就是了，娘為什麼這麼哭啊。”
周竹“嗤”了一聲道：“小孩子不懂就別問。”說著，忽然厭惡道：“以後見著你三姐遠一些，以免幹幹淨淨的人兒，弄得一肚子齷蹉心思，讓人看了覺得汙穢。”
周瓊瞪大了眼睛，正要再問，忽見李安等人進來，要押著方嬤嬤離開，馬藥師背後有人卻道：“慢著！”
這話出口，大家都吃了一驚，因為說話的不是別人，而是馬藥師身邊的那個盲女。
馬藥師臉色微變，似乎想說什麼，終於沒有說。
“周大人”盲女一步步走上前，聲音清亮而平靜，絲毫不見任何起伏，緩緩跪倒在地道；“老太太，周大人，關於這件事，我有話要說。”
周清的眼眸一直淡淡的，清如山泉的眸光裏隔著氤氳，便仿佛隔著雲端，此時忽然精光一閃，低頭注釋著盲女。
盲女仿佛感覺到了他的注視，微微抬起下頜道：“周大人，請容小女稟一言。”
周清“嗯”了一聲，道：“說。”
盲女低下頭道：“小女自幼跟著拜馬藥師學藝，一路流浪到京城，在那個醫館做事，小女因為是盲女的緣故，隻能靠著馬藥師打雜，前幾日忽然有個婆子來找我們，問師父有沒有一種毒，看似有，其實沒有，看似沒有，其實又有。師父說這個隻是傳說，根本沒有這種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