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天牢中出來,碰到這些事情後,她越發覺得珍惜眼前是件多麼珍貴的事情,若是不能夠珍惜身邊之人,那即使是三品王妃,或者正一品王妃又如何?隻不過是空名號而已。顏卿卿這樣想著,卻猛然發現,自己進天牢後,酒坊的生意自己好久沒去看過,不知怎樣?
看樣子,還真是哪樣都不能放下,明日她還要趁著有時間去看看酒坊啊。顏卿卿歎氣……
軒轅侯低頭看著信上每一個字,似乎還有顏卿卿寫著的溫度,墨跡還有未幹的地方,他如果想,現在隻要一出門就能夠看到顏卿卿後院的那一株海棠樹,兩人離得這麼近,卻仍舊如此遠。顏卿卿既然知道自己的心意,卻仍舊想要把他推出去,甚至是讓他娶她的丫鬟。喜歡上顏卿卿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事情?
軒轅侯捫心自問,若是從未遇到顏卿卿,自己仍舊會是那軒轅少爺,逍遙無拘束,心中亦無牽掛,可當顏卿卿那張巧笑嫣然的臉龐刻入心肺那一刻,軒轅侯知道自己逃不掉,在這場感情裏他注定是輸家。
午夜夢回,軒轅侯曾經幻想過,若是自己在司徒淨塵遇到顏卿卿之前出現,是否事情的結局會有不一樣的轉機,可如今,任何幻想都無疑是一劑毒藥讓他在沉淪中自我滅亡。玲瓏站在一邊看著軒轅侯,不知道是不是該離開,還是要等什麼口信再回去。“軒轅少爺?是否需要奴婢給你帶些口信回去告訴王妃?”玲瓏忐忑的開口問,軒轅侯這才回過神來,盯著自己院裏那株海棠樹。
“我曾經以為,把這裏弄得跟她相似,便能夠更貼近一分,如今看來終究是我的幻想罷了。”軒轅侯從司徒淨塵那裏出來後,看到顏卿卿站在她院裏海棠樹下伸手摘花的畫麵,美的不可方物,一襲白裙在他眼中翩翩起舞,似天女下凡。當日從司徒淨塵府裏出來,軒轅侯便動用所有能動的手段,從關外弄回一株海棠樹,如今看來卻隻是癡心一片,徒增傷感。
軒轅侯回頭跟玲瓏點頭,溫柔的眸裏無一絲的專注或情感的說:“你等我下,我寫封信你帶回去給你家王妃。”玲瓏點頭,等在旁邊,軒轅侯沒那麼多講究,自己親手研墨之餘不知是心煩意亂還是一個不小心,手中墨盤傾於身上,潔白的衣衫瞬間被染的黑漆漆一片,軒轅侯臉上表情絲毫沒變,反倒是玲瓏倒抽一口氣,捂著嘴慌亂的問:“這可如何是好?軒轅少爺,我去……”
“不用,這樣也好。”軒轅侯提筆在自己身上沾了兩下,提筆寫幾個字,封上後交到玲瓏手中,淺笑道:“讓你家王妃親啟,來人,送客。”玲瓏拿著信,不知覺得攥緊,在走出門口的時候猛的回頭,正巧見到軒轅侯在海棠樹下,身上的衣服被墨染濕,卻落寞的像是一幅山水潑墨畫中的人物,那樣沒有靈魂和感情,看的讓人心疼。
玲瓏久久不回,顏卿卿坐在梳妝台邊,盯著鏡子裏的自己,還真是多管閑事。明知道這樣會讓兩個人都尷尬,卻還要愣生生的插上一腳,這樣的事情她可真是做了不少。玲瓏氣喘籲籲的回來,一進門就把信雙手奉上,跟顏卿卿揚起笑臉的討賞說:“軒轅少爺心情不好我都沒走,最終還是給王妃要回來這一封回信,王妃,玲瓏怎麼樣?”玲瓏什麼都不知道,隻以為顏卿卿是跟軒轅侯有什麼事情要商量,顏卿卿看著她,輕聲笑了笑,指著桌上司徒淨塵剛送來的一盤銀耳蓮子羹,刮了她鼻尖下,道:“去吧,王爺剛送過來的銀耳蓮子羹,端出去偷偷吃吧。”
“謝王妃。”玲瓏端著羹,朝門外走去,顏卿卿看著那信封上的墨點,打開後隻見一行字,卻因這一行字,她便不能再插手任何關於凝笑和他的事情,至此兩個人也就沒有任何瓜葛了。隻因信上寫:我感情生活與你無關,再不許把身邊丫鬟推給我。從此江郎陌路,相見問好即可。
終究這段孽緣還是變成這樣終了嗎?顏卿卿有些抑鬱,她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是對,司徒淨塵這時候推門進來。一片紅漆木家具中,顏卿卿神情落寞的盯著那封信,表情讓司徒淨塵也有一瞬間嫉妒,走過去從身後攬著她肩,輕聲低吟:“怎了?”顏卿卿也不瞞他,揚手將手裏的信遞給他,走到桌邊請酌一杯新茶,這茶雖好,但嚐在嘴裏卻因心情有了一絲苦澀,引得顏卿卿皺眉。司徒淨塵歎氣,把信放於桌上,開解顏卿卿道:“自古兒女情長之事,外人說不清道不明,軒轅侯對你情根深種,並不是一日就能夠看上別家女兒,若此時他真同意跟凝笑一起,苦的也是凝笑每日麵對身在心不在的郎君,你覺得這樣對凝笑來說,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