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快看,師傅快看,太陽公公好像一張大餅。”一條蜿蜒的山道上,有兩個人影。前麵的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長得粉雕玉琢,說不出的可愛。此刻小臉蛋被太陽曬的紅通通的,卻絲毫不影響她的興致,有一小撮頭發從發髻裏散落下來,隨著她蹦蹦跳跳在她的臉頰上一蕩一蕩,讓人看了心裏癢癢的,又不知癢在何處。
後麵走著一個老道士,一身灰色道袍,手持拂塵,須發皆白,麵容平靜,似有慈悲之意。他也不急,一邊看著道邊林海,一邊悠悠地走著。
“什麼大餅,我們可是高人,待會碰到了外人,可別就想著吃的,把為師的臉都丟盡了。”老道聽了小姑娘的話,胡子都翹了起來,滿是恨鐵不成鋼之意。
小姑娘回過頭,可愛的小眉毛皺了起來,指著山路前方說道:“高人高人,高師傅你怎麼不帶我飛上去,我們都爬了一天了。”
老道神色一正,重回高人形象,訓道:“修行一途,如登天之梯,全靠自身一步一步走過,哪能容得了半點取巧?”
小姑娘卻沒有任何懼怕之意,似這場麵已發生過無數次,反而小嘴一塌,兩眼汪汪,小腳跺得山道上灰塵四起:“我不管我不管,師傅我累,我餓,你帶我飛,不帶我就哭。”
老道見威嚴無效,神色一囧,訕訕笑道:“不是師傅我不想飛,是這破山上有大禁製,為師真飛不起來。我的小乖乖,馬上就到了,山上不隻有好吃的果子,還有可愛的狗狗給你玩。”
小姑娘睜著可憐巴巴的大眼睛,聽了老道的話,卻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嬌嬌地哼了一聲,“師傅大騙子。”又蹦蹦跳跳地往前麵去了。
此時正是傍晚時分,夕陽之下,是一片沒有盡頭的林海,風過之時,枝葉翻湧,如卷起一道綠色的波瀾,壯觀無比。林海之中有一座山峰,此山極高極險,如一柄倒懸的劍,刺入天穹之中。站在山峰之上舉目四顧,視線所及全是蒼茫林海。
山峰一側是一道絕壁,壁立千仞,光滑如鏡,似被大能之士以通天之力一劍劈開。其上依稀有刻字,被雲霧遮擋看不真切。山峰另一側則是他們走著的山道,山道極長,如登天之路,直入雲層之中。
山腰一顆大樹之上,此刻有一個小男孩正呼呼大睡。小男孩也是十來歲,赤著上身,頭發淩亂,四仰八叉地躺在樹丫中間,睡得好不愜意。
一隻白色小狗躺在男孩胸口,竟也學著他的小主人,四腳大張仰躺著,一條小尾巴垂在一側隨風悠悠地擺著。
啊!突然一聲尖叫從下方山道傳來,小男孩迷迷糊糊地動了動身子,抬起手在胸前小白狗腦袋上拍了一記,嘟囔道:“叫什麼叫,打擾少爺我睡覺。”小白狗睜開眼,看了眼小主人,委屈地低低叫了一聲。
小男孩坐了起來,甩了甩頭,終於清醒過來,“不對啊,那不是小白的聲音,難道有外人上山了?糟了,肯定是被大黑嚇到了。”男孩雙手一撐,翻身而起,手腳並用,幾下就順著樹幹爬了下來,身手敏捷無比。
男孩剛一落地,就向山道跑去,邊跑邊喊:“別怕,大黑不咬人的。”男孩跑到山道時,隻見一隻大黑熊正趴在山道之上,黑熊對麵站著個老道士,正手持拂塵念念有詞,神情無悲無喜,一看就是得到高人。山道之上有風吹來,灰色道袍衣角翻飛,更添出塵之意。
“師傅,你的手怎麼在抖啊?”少年正想上前恭謹拜見,一個小腦袋從老道士背後伸了出來,瞄了眼師傅,又瞄了眼大黑熊,大眼睛滴溜溜地轉著,不知想什麼鬼點子。
老道士聽了小姑娘的話,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直氣得吹胡子瞪眼:“你,你,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可憐老夫英雄一世,怎麼就收了你這麼個徒弟,晚節不保,晚節不保啊。”
可惜老道的一翻感歎小姑娘卻是根本沒聽到,此時正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向著大黑熊靠近,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那一撮垂下的頭發此時都安靜地趴在她臉頰上,像是隻等主人一個眼神就馬上一起開溜。
小男孩久居山中,哪看見過如此可愛的小女孩,隻覺得所知所學都無法形容她的天真可愛,不由看得癡了。
“喂,呆子。”小姑娘終於挪到黑熊身前,好奇中又有著掩飾不住的一絲慌張,睜著大眼睛怯怯地問道:“它真不會咬人嗎?”
小男孩呆呆地點了點頭,小姑娘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嘴角微翹,小手已經擅抖著向大黑熊伸了過去,黑熊趴著身子看了看小姑娘,又用餘光瞟了瞟小男孩,悶悶地哼唧了一聲,就閉目養神去了。
小姑娘嘴角喜意更甚,小臉憋得通紅,小手落在黑熊頭上,見其沒有反應,就順著紋理輕輕梳了起來。黑熊將頭微微抬起,竟是在掌心蹭了幾蹭,似是極為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