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個坦誠的小人(1 / 3)

舒袖舞大睜著眼睛,眼眶都要瞪裂開似的狠狠瞪著。

平素以來眼帶香風,麵帶桃花的範兒不複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充滿血絲的眼,錐心刻骨的恨,和孤注一擲的怒意。

一片楓林之內,血色楓葉片片飄落,將大地鋪成一片金黃和赤紅。而在這金黃和赤紅之上,樹叢掩映間,一個彪形大漢倒在血泊之中,左臂上佩戴的鐵爪被震斷成了三截。

這條大漢赤膊穿著馬甲,臉上刺著花繡。一身精悍的肌肉如鋼似鐵。一看便是一條虎虎生風的好漢,而現在,也隻是垂死的好漢而已。

這人便是魔界讀書士子集團的庭柱之一,擅用鐵爪將對手碎屍萬段的酷刑仕。而平素縱橫沙場讓敵人聞風喪膽的他,卻身受重創,瀕臨死境。

而他的身畔,橫七豎八倒著幾具屍體。

舒袖舞看到此處,恨不得飛躍到酷刑仕跟前,為他療傷治血,趕緊帶回象牙塔。但攔在酷刑仕與他麵前的,有兩個人。

一個是一條瘦小枯幹的僧人,滿臉皺紋,形銷骨立。兩個眼睛深深陷著,好像兩個小坑,卻又從裏麵射出兩道令人駭然的精光。說他是僧人,是因為此人光著頭,形象氣質就好像隻要披上袈裟,便是行腳天下的苦行僧一般。但他卻沒有穿著袈裟,而是鬆鬆披著一件灰白的長袍。

而另一個恰恰相反,是個極為胖大莊嚴的人物,身材魁偉健碩到常人難以想象的程度。手執一柄金瓜大錘,錘頭碩大,微微放出金光。再看此人相貌真可稱為英武不凡。倘若穿上盔甲,恐怕大家會把他當作守衛天宮的天將首領吧。可他卻沒有,隻是穿著一件平常的黑色袍褂。

而大家的直覺是對的,這兩個人本來就是一個僧人,一個天將。而且是仙界頗有名望的僧人和天將,南海龍虎山的首座“苦瓜禪師”和仙界南天門禦林軍的諸校尉之首“金震”。

舒袖舞對此二人頗為熟悉,見酷刑仕身受重創,又見到二人攔住去路,便沉聲問道:“仙界要重啟戰端麼?”

苦瓜禪師並沒有做聲,兩隻深邃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風姿瀟灑的舒袖舞,而金震緩緩說道:“我二人已不是仙界之人,你大可不必擔心仙魔之戰的事情。”

舒袖舞一皺眉,“既不是仙界之人,敢問二位與酷刑仕是否有仇恨?”

“毫無恩怨可言。”金震悠然說道。

“那就請二位速速閃開,讓我帶酷刑仕回去療傷止血。”舒袖舞斷然道。

但是此刻,他耳邊卻傳來酷刑仕微弱卻有不容質疑的千裏傳音,“快……走……”

“我不會走,堅持住。”舒袖舞簡單的回道。

“袖舞,”苦瓜禪師緩緩地說道。“不必擔心你夥伴的生死,我們出手自有分寸。此次前來,我們是要與你談一件大事。”

“若是談事,此時此地卻不是好場所。不如大家同去象牙塔。”舒袖舞冷然道。

“別耍花招,你沒得選。”金震氣忿忿說到。

苦瓜禪師自顧自地說著:“天帝聽信奸人讒言,欲下手對付我等。我等別無他法,離開仙界。”

舒袖舞哼了一聲,靜靜地聽著,不住地注視著躺在地上的酷刑仕,努力對他的傷勢做著判斷。

苦瓜緩緩道:“我兄弟二人,率領眾位同誌弟兄,無處可去。回仙界死路一條,去人間無路可走。”他的話語從他的枯槁嘴唇說出,構成一種特別的幽默感。

他繼續道:“所以,我等隻能投奔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