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X年,依稀記得那是個流火的六月,北市,某軍部戰術演習室隔壁的“零號戰俘營”。

戰俘營——那是所有戰士引以為恥的地方,鐵骨錚錚如他們,即便在演習中被俘虜,那也是堪稱巨大的恥辱。因此大家習慣稱它為“糞坑”。

零號戰俘營?零號?詭異隻因它太簡單,這哪怕在一名新兵看來也會覺得蹊蹺。

此時,這個零號“糞坑”裏卻“臭”著幾個身份異常特殊的“戰俘”。

等等,演習才剛剛開始,哪來的戰俘?

“零號戰俘營”區區百餘平米,實心的牆壁甚至沒有鋪設線路的管道,除了大鐵門甚至沒有窄小的窗戶。是的,一片漆黑……

“錚!”

匕首割落,發出一聲金鐵刮鳴,帶出一串濺射的火星子。在這漆黑的空間內,照亮了一個精壯軍官冷冽的臉頰,同時照亮了牆邊那一排多數空著的鐵椅。依稀可以看得見那排鐵椅的盡頭挺腰坐著四個人,確切點說,還是四個“孩子”。

那些小火星子一閃而逝,而一顆略顯巨大的火星子卻在那軍官呼出的一口長氣之下,變得灼亮起來。這倒讓人看了個明白——闊步立著的軍官取下嵌在匕首齒縫中的香煙,麵無表情地塞到嘴角。

“恥辱!”精壯軍官突然憤怒地一把將鋼刃紮在麵前的桌子上,近乎咆哮般破罵一聲。

不知道是不是那煙頭微弱的亮光一下子照亮了現實,這看似百分嚴厲的軍官,那額前堅毅無比的褶子下,一雙疲憊的眼睛像是太過動容,隱隱有些跳動……

“咚咚咚!”

一陣緩急有序的敲門聲。

“進來!”

那名軍官聲帶怒氣,斬釘截鐵般喝道。

“注意態度!”

密不透風的大鐵門剛剛推開,率先開門的一個戰士著裝的軍人厲聲提醒道。

接著,一個略顯雍容,麵露慈祥,卻更顯威嚴的老軍人邁步進來,穿過大鐵門的亮光格外清晰地照亮了那鬆枝綠色肩章底版上,綴著的兩條金色細杠和四枚星徽——陸軍大校左老將軍!

“啪!”

精壯軍官抬頭挺胸,幹淨利索就是一個板正的軍禮,煙頭都不知道飛哪裏去了。

然而那排鐵椅盡頭的四個小戰士卻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麵不改色,目不傾斜,沒什麼動作。

“嗬嗬,好你個狗頭老高!”左老將軍伸出食指,遙點著精壯軍官,一擺手,示意後麵的另一個戰士一同進來,脫下軍帽,像是歎了口悶氣,說道,“讓我好好看看你這群寶貝疙瘩。”

狗頭老高一直秘訓著這群超特種力量,幾乎戰無不勝,除了這次異常屈辱的大潰敗……

大鐵門再度關閉,黑暗再度籠罩下這群又臭又硬的“小”家夥們。堅毅如狗頭老高,於此刻竟有一種去盡褲衩,讓人看個痛快的羞憤與無奈。

“吧嗒!”

狗頭老高無奈打出個響指,一時間,四道光柱同時射出。那是鐵椅上的四個小戰士得令打開了手裏的軍用手電筒,光柱自下而上,筆直地射過他們各自的麵孔……

“這·這麼小!”

左老將軍身後的一個戰士看到那四個不大的腦袋,忍不住一聲驚呼。相比這一年來令人驚歎地數位高官落馬,蘭疆恐怖勢力瓦解,季安高速攔截等一係列大快人心的戰績,他不得不驚歎這群十五六七八的“孩子”驚人的戰鬥力與偵查力。

四名超特種小戰士或許是第一次以失敗者的身份用真麵目示人,你能從他們眼眸中看出那濃濃的屈辱。

狗頭老高斜側一步,抽出桌前的木椅,請老將軍坐下。又好像突然反應過來什麼,極迅速地拔回紮在桌子上仍隱隱震顫的鋼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