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少年承業(1 / 2)

大梁王朝,東寧省

正午將近,李莊這一個平靜的小村莊裏升起了道道炊煙,家家戶戶的男女老少都忙碌起來,為進山打獵的男子們準備好吃食。

夏日的陽光本應毒辣刺眼,但在這連綿無際的荒山附近,太陽卻仿佛失去了應有的威能,即便是在晌午,微風拂過帶來的涼意也能讓人裹緊身上的皮衣。

村東頭的一間不大的草屋前,一個莫約14,5歲的少年正高舉著一個跟自身一樣大的木桶步入草屋,盡管桶裏盛滿了三裏外的清溪溝中打來的水,重量不輕,但少年神態自若,好似舉著的僅僅是一卷柴草似的。將打來的水倒入缸中,少年轉身走到小屋角落的灶台邊,準備生火做飯。

這間草屋並不大,在灶台相對的角落,由木板與布簾隔開了2間一床大小的空間,這便是少年與家人起居的“臥室”。再看著少年那滿身補丁,甚至有幾處破損的舊棉衣,便可知道少年的生活是何等的貧寒。

“業兒,”布簾背後傳來一把略顯低沉的聲音,“回來,咳……,回來啦。”

“父親,你怎麼起來了,你的病還未痊愈呀。”少年聞聲連忙起身,一邊說著,一邊走進臥室去攙扶自己的親人。

布簾被打開了,身形偉岸的男子出現在少年的麵前,身高八尺,鳳眼虯髯,古銅的臂膀及堅實的肌肉述說著男子的強健,隻是臉上一閃而逝的痛苦表情卻顯示出男子並非表麵上看到的一樣健壯。

少年知道,在男子的腹部,有一個壯年人手掌大小的爪印,那是這數年來造成原本壯碩的父親變成一個終日咳嗽,不耐寒涼的病人的罪魁禍首,也是他重獲新生的證明。

“我不礙事,”擺了擺手,名為李崇聖的男子滿目的慈祥,“來,舞兩套拳,讓為父看看你這幾個月來有沒有進步。”

拗不過固執不願進屋休養的父親,李承業隻得退而求其次的要求父親多穿兩件大衣,然後走出門外,在父親麵前展示自己的修習多年的武藝。

李承業所修行的是父親所傳的名為“剛拳”與“柔掌”兩套功夫,拳走剛猛,掌行柔順,配合修行數年的吐納之術所獲得絲絲真氣,雖然在高手眼中不過是孩童把戲,但單純論賣相,卻也有兩三分樣子。

吐納之間,真氣遊走全身,腿旋腰轉,一拳擊出,激起一股拳風,帶著附近碎石飛舞,直擊在一尺外的槐樹上,留下一個淡淡的印記。

盡管這印記幾乎不為肉眼所見,但李承業依舊興奮異常,自從習武以來,這是他人生第一次能在樹上留下記號,要知道,整個李莊,14歲以下的少年中,除了他,還沒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

心中興奮不已,但父親在旁,李承業沒有終究沒有大呼小叫起來。正欲收招之際,突然感到一陣強風自右襲來。因為擊出的拳頭還未收回,李承業的重心前移,來不及調整,就地一滾,躲開突如其來的攻擊。

翻滾之間,果然見李崇聖正收回拳頭,麵露喜色,“業兒,不賴呀,接為父幾招。”說完不待李承業回答,起腳便攻了過來。

錯身閃開,化拳為掌,柔順中帶著一股綿力,將李崇聖的腳引向一邊,而後起手便是剛拳中唯一領悟的招式——開山破石,直朝李崇聖的麵門打去,連續使用不同的武技,即便是一些修為突破屏障,達到凡身境的好手也不一定能夠做到,但在少年的手中,這一剛一柔的功夫,相互之間轉化確實行雲流水,不滯分毫。

知子莫若父,李承業的攻守轉換雖然迅速,反擊也直接有力,但在李崇聖眼中,也不過是小孩子的把戲而已,回收的右拳化為手刀,準備擊中了李承業的手肘。

關節被擊,頓時一陣麻木,凝聚在拳上的真氣不自覺的消散,更為嚴重的是,被父親趁機抓住擊出的左拳,向外一拋,整個人重心頓失。“糟。”暗叫一聲不好,李承業已經能想象自己的遭遇了。果不其然,父親的手掌已不知不覺的印在自己的胸口,若對手是深山裏的猛獸,這情況便意味著自己被野獸鋒利的爪子剖開胸腹,一命嗚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