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的想法倒是對的，那今後你就同滿子一起學吧。”已經平複了情緒的水生點頭讚同道，他也認為顧小娣出門做生意的確需要認識一些字，這樣比較不容易吃虧上當，至少在簽合約的時候不會因為不識字而被騙。
“好啊，那就麻煩你了。”
“我們之間何需這麼客氣？來，我先教你寫自己的名字。”
“嗯，好。”顧小娣應著，隨後也在顧圓滿身旁蹲了下來。
幾個來回之後，水生很快就發現顧小娣其實非常的聰明，不管教什麼字她都一學就會。
這讓水生不禁想，若顧小娣生在富貴人家，這樣的聰慧說不定會成為才女。
隻可惜顧小娣卻……
這樣一想，水生竟對顧小娣生在這樣的環境下而感到些許惋惜了。
可隨後，水生又想到了顧小娣的阿爹、阿娘，想到他們對顧小娣種種的好，想到他們的熱心跟善良，於是水生忽然又不覺得惋惜了。
生在富貴人家有時也未必就一定是一件好事，大戶人家有大戶人家的規矩，這些規矩往往會束縛一個人的人生自由。顧小娣若果真是生在大戶人家，隻怕就沒有辦法像現在這樣自由自在了。
水生教得很仔細，顧小娣跟顧圓滿也學得很認真，等到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他們竟然就這樣蹲了將近一個時辰，腿腳早已麻得沒有了感覺。要不是金氏開口叫他們，指不定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夠回神呢。
三人互相攙扶著搖搖晃晃地總算是站了起來，金氏看著不禁覺得好笑道：“我說，滿子這樣也就罷了，怎麼水生、小娣你們兩人也跟著一起蹲在地上胡鬧？”
“他們這不是胡鬧，是在認真學習。”一旁的顧永福開口道。他一早就發現顧小娣三人的行為了，他也很高興顧圓滿、顧小娣能夠學得這麼認真，所以便沒有出聲打擾。
“就算是要學習那也不能夠蹲在地上啊，好歹坐下來，你們這樣蹲著腿腳當然會麻。”
聽著金氏的話，水生也不禁覺得有些窘迫起來。
其實，起初他隻是隨手寫了幾個字打算教給顧圓滿，所以也沒有想那麼多，蹲在地上就這樣開始了。但後來顧小娣也跟著開始學了起來，這讓他不得不認真起來。
再加上受到顧圓滿、顧小娣這兩姐弟學習熱情的感染，水生自己也逐漸教得投入起來，以致於到了後來忘記了時間跟狀態，竟然就這樣一蹲蹲了一個時辰。
盡管這其實稱不上是什麼丟臉的事情，但水生直覺裏卻總覺得自己從前肯定不會做出這麼“不得體”的舉動來，所以不禁覺得有點窘迫。
隻不過，這樣的窘迫似乎並不讓他討厭，甚至還有些隱隱地感覺到高興，至於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心情就連水生自己也說不上來。
所以，水生也沒有去深究自己這種心境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