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琛站在那兒,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他雖然來過這裏,但僅限於那一次的記憶,如果這房間裏的家具有動過,那麼,他是不是走錯了方向?
蕭景琛伸出的手在半空中探著,他反複幾次都沒有觸摸到自己預料中的門口,眉頭慢慢地緊了起來,那雙探出來的手還在半空中慢慢地移動著,腳步也在往前一點點地移動,他薄唇緊抿,因為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摸到門口,額頭的汗水都滲透了出來。
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裏,雙眸裏盡是黑暗,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會走動啊哪兒,會碰到哪兒?說不定他在這裏輾轉一個晚上也摸不到屬於她房間的那扇門。
明明近在咫尺,他卻再也不能平靜地去感應著她存在的方向,因為心亂了!
那種在黑暗之中失去方向感的茫然和恐懼悄然無息地襲來。
手指尖碰到了什麼,隻是輕輕一點,他停頓住繼續要向前探去的手,手指尖的觸碰讓他頓時有了一種觸電般的感覺,他停下來,那抹觸覺卻很快地纏上了他的手指,從指尖到手背,再到手心。
黑暗中一股暖熱的力量在牽引著他,拉過他的手慢慢地移動著。
他胸口的心髒在顫抖著,隻因手中的那一股暖熱的力量讓他竟一時間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
不,他要說的話有好多好多,卻在此時,動了動唇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從沒有過這樣的感受,他不是主導的角色,他不需要去想下一步自己要如何去走,擔心下一步會走到哪兒,會是天堂,還是深淵,沒有了步步驚心的膽戰,被牽引著走向任何一個地方他都願意。
他的手指被人拉著,那隻握住他的手掌心很暖,嗬護般地小心翼翼,最後拉著他的手停在了半空。
他的掌心,就這麼,貼在了她的臉頰上。
纖纖手指握緊他的手,緊貼著她的臉頰,柔軟的肌膚使得他僵硬的手心輕輕地顫抖著,那隻緊握著他手的手,一點點地移動著,讓他的手指從額頭,眉心,再到眼角,鼻梁,最後移到了她的唇上,最後唇印深深地壓在了他的掌心上,久久地--
他都能感受到她唇瓣的顫抖,有圓潤的濕熱液體滾進他的手心裏。
靜默無言的空間裏,卻有著讓人難以自禁的情緒在滋生著,翻滾著。
最後他用掌心捧起了她的臉,俯身用自己的臉頰輕輕地貼了上去,任由著撲進自己懷裏的女人渾身發抖著啜泣聲起。
夜,深了,靜謐的空間裏哭聲雖然還沒有停,可不再是撕心力竭,那是被柔化掉的聲音,是包容,是釋然,是接納!
因為有愛,連漫長的夜都不再讓人感到害怕!
明天,會是個美好的開始!
黃浦莊園十八號!
翠姨一晚上沒有睡好,但早上起來接到電話之後便瞬間覺得精神煥發,她開始樓上樓下地跑,開始收拾整理,明明房子裏都是幹幹淨淨的,可她還是準備再清掃一遍,掃掃晦氣。
何嫂看著昨晚上回來還無精打采的翠姨不過是接了一個電話就精神振奮得像打了雞血似的,幫忙時便追著問,“出什麼事情了?”
昨晚上孩子沒有被帶回來,何嫂也不知道具體情況,隻以為孩子跟蕭先生都留在了蕭家那邊,回來了的翠姨也無心談論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翠姨手裏拿著抹布,臉上雖然有倦色但精神卻好了起來,高興地說著,“是太太要回來了!”
啊?
何嫂愣了愣,有關‘蕭太太’的這個稱呼,她是知道肯定是有這個女人存在的,可是,還是頭一次從翠姨口中這麼興高采烈的說出來的,因為前段時間在家裏,幾乎誰都沒人敢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