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宿翰這才動了,伸手過來扶著她的手,不容顧念掙紮就攙扶著她走到商場一處有座椅的地方,讓她坐著。
顧念隻好坐下來,她的腿因為水腫不能久站,剛才在母嬰店裏買東西已經站了一段時間了,雙腿都感覺到了疲累,有地方坐自然極好,她也不會委屈了自己。
身邊,佐宿翰也坐了下來,手裏的購物袋擺放在腿邊,兩人一左一右地坐著。
“顧念!”佐宿翰低沉又嘶啞的聲音輕輕響起。
“我跟秦歡離,離婚了!”
什麼?
唐易恒聽到神色匆匆的翠姨跑回來轉告的那幾句話幾乎是從車裏跳出來的,眉頭都擰起來了,什麼話都沒說,下車就朝商場裏快步走。
出了事情,他負責?
他負得起嗎?
“他回北城之後,沒有什麼異常嗎?”
舒華燁打來電話詢問。
“暫時沒有!”蕭景琛回了一句,躺坐在辦公椅上的他伸出手指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鼓動著的穴位時不時地漲疼。
“沒有就好!”舒華燁鬆了口氣,“前段時間你忙著的那個收購案辦下來了沒有?”
“還差一點!”
“原本屬於佐家產業的子公司都收得差不多了吧?”
蕭景琛‘恩’了一聲。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交到他手裏?”
蕭景琛睜開了眼睛,“他還需要曆練,不急!”
電話那邊傳來了舒華燁低低的歎息聲,“有時候,我真為他感到唉,不幸中的萬幸,萬幸中的不幸!”
“我跟秦歡離,離婚了!”
身側,佐宿翰的聲音低低地響起。
靜坐著的顧念目光一動。
離婚?
這應該是在她預料之中的。
而當顧念想到那天在醫院裏見到的秦歡離,心裏又湧出一絲淡淡的悲涼感來。
竹籃子打水一場空,當年她何等風光?現在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不過顧念一點也不覺得秦歡離有多可憐,相反,她覺得,秦歡離已經得到了命運的厚待!
她做了那麼多傷害別人的事情,豈是一個毀容,一個離婚的遭遇就能得到原諒的?
就算要她償命也是便宜了她!
隻是,他們離婚了,他告訴她是什麼意思?
顧念一想到秦歡離便堵心得厲害,感覺到肩頭有人在輕輕地撫著,她一個警醒,抬臉看著身側的佐宿翰,就見佐宿翰抬起手在她的肩膀上撫了一下,手指尖夾著兩根落發,目光淡淡地凝她,“你頭發掉得挺厲害,平時洗了頭發不要吹太幹,七分就行了!”
顧念避開他的目光,見到那邊快步走過來的唐易恒,她起身,伸手提起兩隻紙袋,看著佐宿翰,說了一句,“我走了!”
佐宿翰沒有回話,就見唐易恒三步兩步地走了過來。
唐易恒腳步一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椅子上沒動的佐宿翰,伸手接過了顧念手裏提著的紙袋,眼睛眯了眯,“怎麼?這麼好心情跑來給你未來弟弟付錢?”
顧念一聽到這句話,眉頭就忍不住皺了一下,伸手拉了一把唐易恒的衣袖,示意他該走了。
卻不料佐宿翰站起來,跟唐易恒目光對視,“別忘了,舅舅的親外甥又不止你一個!你能做的,我也能做!”
唐易恒被佐宿翰這樣的回答給愣了一下,就見佐宿翰移開步伐,朝顧念那邊看了一眼,“我先走了,你注意安全!”
佐宿翰先一步離開,留下唐易恒和顧念站在那邊,唐易恒盯著佐宿翰離開的背影,轉身問顧念,“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顧念搖搖頭,他能做什麼?又指了指唐易恒手裏提著的紙袋,“這些東西的錢都是他付的,你找機會把錢還給他!”
唐易恒麵色狐疑地拎著紙袋陪著顧念往停車的地方緩步走,邊走邊朝佐宿翰離開的方向看去。
佐佐的手受傷了?
好像傷得還不輕?
他怎麼覺得,今天的佐佐有些不一樣了?
哪裏不一樣?
看不出來,但卻感覺得出來!
唐易恒的保時捷轎車駛離大商場停車場,那輛銀白色的凱迪拉克轎車內,佐宿翰抖了抖手指尖的煙灰,嘴角抿了抿,在他的車後排,有人正在整理著什麼資料,翻動的嘩啦啦的聲音。
佐宿翰的視線一直追隨著那輛保時捷轎車離開的方向,至直那輛車消失之後他的目光才收了回來。
“佐少!”後排坐著的人低聲說道,遞過來一疊紙質資料,“這些是秦歡離十年之內的所有資料,其中有一點就是,她曾在景湖設計部當實習生,也就是在四年前!”
佐宿翰接過來看了一眼,“那天晚上的具體情況查得怎麼樣?”
佐宿翰一想到當年的那天晚上,他的額頭就冒起了青筋。
那天晚上,他是第一次以佐家大少的身份參加蕭氏景湖的慶功宴,酒宴上對他暗送秋波的女人不少,他記得他喝的不多,有了稍許的醉意,便在酒店開了一間房準備休息一下再離開,明明是一個人在酒店的房間裏休息,可卻想不到自己會醉得不省人事,第二天醒來就發現床上多了一個女人!
酒後亂性,秦歡離就那麼一絲不掛地睡在了他的身邊!
他雖然年輕但極有克製力,不然也不會跟顧念談了五年柏拉圖式的戀愛,他喜歡那種單純愛的感覺,那是那個年齡段最珍貴的回憶,哪怕是麵對顧念時常有那種衝動,但他也在心裏克製著,再等等,最美好的東西都是在要最神聖的一刻開啟的,為了那個疼在心尖上的人,他願意等!
顧念,便是他放在心尖上的那個人!
她是他的初戀,也是他心裏最想娶的女人!
可是為什麼會是秦歡離?
佐宿翰這幾年來一直都沒想明白,秦歡離是怎麼進的他的房間?又是怎麼睡在他的床上的?
他一直以為算計他的人就是那個賤女人。
可前幾天秦歡離在毒癮發作時說的那句話讓他震驚!
她說,她也不知道當年她為什麼會睡在他的床上!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隻是趁機纏上了他,以懷孕為借口嫁進佐家而已!
可是,既然不是她
那又是誰,算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