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的顧依正在跟一名護士說著什麼話,聽見清脆的高跟鞋腳步聲自病房門口響起,她停下了交談,轉過了臉去,就這一眼,顧依臉上的表情就變得有些奇怪了。
“顧女士,稍後我再過來給你做講解!有什麼需要請直接按鈴!”護士見進來的人直接站在了病床前而且還並沒有要首先開口的意思,她便起身走出了病房。
病房裏就剩下了兩個人了!
站在床邊的中年女人沉悶出聲,取下了墨鏡,“你就是顧念的姑姑?”
顧依慢慢地躺好了,麵色恢複了平靜,靜靜地看向了對方,“是,謝太太!”
謝太太蘇玟淡淡地看了病床上的顧依一眼,表情是淡漠的。
顧依神色淡然,對蘇玟會有這樣的態度早有心理準備。
顧念結婚當天,她跟丈夫陸彥鴻是來參加過婚禮的,隻因顧家就他們兩人來,而謝家聲勢浩大,婚禮又是西式婚禮,謝家連將他們向賓客介紹的環節都取消了,恐怕來參加婚禮的人都以為顧家無人參加。
蘇玟將顧依打量了一遍,轉開目光時淡淡出聲,“我來這裏是想跟你談談,你的侄女到底要怎樣才肯跟我兒子離婚?是她覺得這幾年在謝家得到的還不夠多?還是她的胃口太大,始終填不滿?”
顧依的臉色一變,氣息不穩忍不住咳嗽了起來,消瘦的臉龐微微蒼白。
早就猜想到或許會有這麼一天,而她在選擇轉院到北城不就是有這個心理準備的嗎?
可是在看到作為婆婆的蘇玟連一句自家兒媳婦的名字都懶得提的輕蔑態度,可以想象這兩年顧念在他們謝家是什麼待遇了!
灰姑娘嫁進豪門的戲碼並不是表麵上那般的風光無限!
她的念念該受了多少的委屈?
“顧小姐,您的意思我明白了!”
坐在顧念對麵的男子臉上的微笑慢慢收起,神色微微凝了凝,看著顧念,語氣裏有些不太確定,像是要再次確認。
“您是要跟您的丈夫謝安泊先生提出離婚訴求,對嗎?”
顧念點了點頭,目光堅定,“是的,我要求離婚!”
景湖,頂層辦公室。
一份文件夾翻開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裏響起,緊接著有輕微的沙沙聲,是鋼筆筆尖劃在紙頁上發出來的細碎聲響。
從辦公桌的側麵佇立著的古香古色屏風角落滾出來的紅色小皮球彈到了辦公桌桌下,又被輕輕地拋了出來。
當蕭景琛第三次將莎莎拋過來的皮球踢回去之後,傳出了文件夾被合上的聲音。
“接了嗎?”
如果不是他開口說話,或許還不會有人會注意到此時在偌大的辦公室裏,還有一個早候在那邊等待下一步指示的屬下。
“是的,蕭總,接了!”屬下中肯回複。
蕭景琛放下了手裏的鋼筆,表情不見起伏,讓想依據上司臉部情緒揣測對方心情的下屬犯難了,這到底是接好呢還是不該接的好啊?
說到底也不過是件小小的離婚案件,若不是牽扯到的人物家世背景特別了點,其實理論上來說就是小事一樁!
蕭景琛也沒有明確說好與不好,讓屬下離開辦公室,將那份拷貝的離婚協議書留在了辦公桌上,卻在辦公室門被輕輕關上的下一刻,他單手托腮朝那邊玩球的莎莎看了一眼。
“今晚上你穿大紅色的衣服好不好?喜慶!”
進來的菲爾聽到這句話嘴角一抖。
蕭總,你幹嘛不自己穿?
你要大紅色的肯定是風華絕代!
你一心情好就把莎莎打扮得異常妖豔。
人家可是條雄性狗,被你這麼一折騰!
遲早得出櫃!
“菲爾!”蕭景琛把目光轉了過來,淡淡瞟了菲爾一眼,菲爾急忙麵色肅穆地嚴陣以待。
“打電話給陸漪菲!”
恩?菲爾靜候,早已習慣了蕭總說話老是說半截留半截,重點往往在後半截,或許前半截聽著讓人心花怒放,後半截說不定會讓人撕心力竭!
“告訴她,明天去領證!”
菲爾吞了口唾沫,看吧,有人馬上就要撕心力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