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就像是讓程肅表演了一個笑話,因為太完美,沒有討得他們歡心。
明明心痛得要死,可程肅眼眶幹澀流不出一滴眼淚,胃傳來的不適越來越嚴重,她撐起身子,緩緩往外走。
走得太踉蹌,路過的服務員一直注意著她,程肅胃裏一陣翻滾讓她頭昏眼花,加快幾步想要撐著牆,突然手臂被衝上來的服務員拉住了。
服務員是個男人,老實忠厚的樣子,關切道,“小姐你沒事吧?”
程肅擺擺手想推開他,但是還沒使上力氣,雙眼一閉就吐了出來。
還好服務員小哥躲閃及時,才沒有被噴到身上。
程肅穿著很高檔,一看就不能惹,路過的經理看見了讓人來打掃幹淨,還讓服務員小哥扶著她下去。
程肅沒拒絕,被人攙扶著出了酒店。
裴礪的車就停在門口,他開著窗看著遠處的建築物抽煙,任景突然道,“裴先生,程小姐出來了。”
裴礪目光一轉,突然變厲。
服務員小哥真沒要占程肅的便宜,但是他瘦,程肅走路又艱難,不得不摟著她的腰扛著她的胳膊往外移動,抬頭四處望了望,問道,“小姐你的車是哪……啊!”
話還沒說完,眼睛突然被一拳暴擊,痛得他直接丟開程肅,哀嚎不止。
路人驚訝的捂著嘴,紛紛後退。
裴礪沉著臉把程肅抱在懷裏,轉身朝車子走去。
程肅吐過了要好受些,有了力氣和裴礪掙紮,“你放我下來。”
裴礪不說話,繼續往前走。
任景下車打開門,裴礪剛把程肅放下,程肅抓著車子往旁邊走了幾步,躲開裴礪。
裴礪目光噙著危險的光芒。
程肅啞著聲音道,“我今晚的表現裴先生還滿意嗎?”
裴礪上前抓住她的手,“上車。”
程肅用力一抽掙脫了他的禁錮,“於川延在骰子上動手腳,故意為難我,我沒有拆穿,已經給足了裴先生麵子。”
裴礪勾起殘忍的笑容,“你想說什麼?”
程肅呼吸急促的閉了閉眼睛,咬牙道,“我現在不想看見你,麻煩你給我幾天時間冷靜。”
裴礪毫不猶豫的轉身上車,風衣帶起的寒風掃在程肅臉上,抖落了眼裏的淚水。
帕薩特開了出去,程肅捂著胸口,終於泣不成聲。
車子緩慢的開著,裴礪又點燃一支煙,手肘搭在車窗上,麵如寒冰。
“停車。”裴礪淡淡吩咐道。
任景找了一個可以停車的地方,裴礪道,“你下去,我來開。”
任景也察覺到了他們之間的不對勁,下了車卻看見於川延的車也緩緩停下來。
於川延探出腦袋,“嘿裴礪,晚上去哪兒浪啊?”
裴礪鑽進駕駛座,一隻手夾著煙,無視於川延,把車子開了出去。
車流成患的高速路上,裴礪的車速度極快,踩到最高邁的飆,完全不要命。
於川延看得眼紅,也跟了上去。
這麼開車一般人肯定會出事,但是裴礪眼裏十分平靜,方向盤掌握得當然也穩當,最後在一個紅燈前停下時,才一腳踩住刹車。
但是慣性讓車子撞上了前麵的車尾,雖然損失不大,但是前麵的車子還是感覺到了自己愛車受創。
那車是邁巴赫,當時車主就暴躁了,下車囔囔著要裴礪賠,不停地敲車窗玻璃。
裴礪滑下車窗,扭頭依然淡淡的表情。
於川延也放慢速度,看戲一樣看著他們。
邁巴赫車主口氣狂妄,鎖說了一大堆裴礪也不回一句,看了眼他的車嘲笑了一聲,“現在時間緊迫咱也不說廢話,我這車買成一千萬,就不細究傷勢了,五十萬你能不能給,不能給咱就走警察局。”
裴礪直接寫了一張支票給他,邁巴赫車主定睛一看,臥槽一千萬。
他也不細辯真假了,揣兜裏嘀咕了幾句往自己車裏走,正巧綠燈亮了,他樂嗬嗬的係上安全帶,車子又是猛的一震,然後他一頭撞上了前麵的擋風玻璃。
他還沒反應過來,緊接著窗口出現一輛車,又是對著自己的愛車一撞,把他震得肝膽俱裂,鮮血四濺。
交通瞬間亂成一遭,邁巴赫被挑起了火,什麼也不管了,也開足火候跟裴礪硬碰硬,於川延一看不對也發動車子,趕在裴礪前麵,把邁巴赫撞出幾十米遠。
一時間警鈴四起,警車把他們包圍起來,後麵的車不敢朝前邁一步。
燈光從玻璃照進來閃過裴礪的臉,上麵陰森恐怖的全是狠戾。
於川延趕緊下車把自己的名片丟給警察,鋒利的目光瞄了眼邁巴赫裏被血糊了一臉的車主,對帶頭的警官低聲道,“別讓那個男人活著,這事就當指示燈故障處理,出任何事我擔著,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