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妃看著三娘的背影,心中暗自咬牙。
範姨娘端著茶盤走進老王妃房裏的時候,臉上已經沒有任何的異樣了。
老王妃見她進來了,隨口道:“怎麼這麼久才進來?”
範姨娘將茶盤放到了王妃麵前的小幾上,揭開上麵的黃底青花麒麟紋捧壽碗,一股清冽的花香味四散了開來。
“郡王妃還沒走,與婢妾說了幾句話。”
老王妃微微皺眉,隨即鬆開:“怕是教訓了你一頓吧?”
範姨娘笑了笑,用小碗盛了一碗白花露遞給了老王妃:“郡王妃是主子,婢妾是奴婢,郡王妃要怎麼教訓奴婢,奴婢都會好好聽著的。”
老王妃伸手接過,笑道:“你在我身邊伺候的時候,就是個再本分不過的丫頭。也是因為看在這一點,我才把你給了信兒。我知道以你的性子,定不會不知深淺規矩,這一點,很好。”
範姨娘低頭笑了笑。
老王妃用調羹喝了一口花露,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個不錯,還是你做出來的最合我的心意。”
範姨娘笑道:“這方子還是當初王妃給婢妾的呢,剛開始婢妾做的也不好,糟蹋了許多材料。”
老王妃喝了幾口,便將手中的碗放下:“做這道甜湯是要花心思的,你肯花心思,自然是好了。等會兒你再做一份給三娘送去,小孩子都喜歡這個,我年輕的時候也最愛喝了。”
範姨娘幫老王妃將碗收好了:“婢妾知道了,王妃對少夫人可真好。”
老王妃看了範姨娘一眼:“是個乖巧的孩子……你不是也喜歡她麼?那個白蘭的事情你是什麼時候打聽到的,怎麼沒來與我說起過?上回問你,你還不知道。”
範姨娘笑了笑:“也就是前幾日打聽到的,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怕您嫌婢妾多事,就沒有提了。”
老王妃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外頭有人報說紫鳶求見。
範姨娘皺眉道:“她怎麼又來了?難不成還是來告狀的?身為奴婢,婢妾覺得這丫頭有些過了。”
老王妃朝範姨娘擺了擺手,範姨娘想了想,便沒有再說什麼了。
紫鳶進來,跪下給老王妃請安。
老王妃也不叫她起身,隻淡聲道:“剛剛郡王妃過來了,說你與她抱怨,伺候了韶兒好些日子了,卻還是清白的身子?”
紫鳶一驚,悄悄看了老王妃一眼,小心道:“王妃,奴婢並沒有抱怨。隻是……隻是奴婢在園子裏掉淚的時候正好被郡王妃看見了,她問了婢妾因何而難過……婢妾……婢妾並未……”
老王妃突然重重拍了麵前的小幾,將上頭還未來得及撤下的茶盤上的碗拍的清脆作響:“放肆!滿嘴胡言!你好端端的要哭不去自己的屋子裏哭,卻跑到院子裏,不就是想要哭給主子們看麼?郡王妃輕易不會去你們那邊的院子,你怕是故意堵在了她畢竟的路上吧?身為奴才,你不知道自己的本分,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起事端,實在是可惡!”
紫鳶嚇得一抖,慌忙抬頭:“王妃,奴婢絕無此意。奴婢,奴婢當時隻是……”
“還敢狡辯?上回不也是你到我麵前來說三娘她受了傷,不能好好伺候韶兒?你是什麼心思,我還能不清楚?當時沒治你的罪,不過是想要看看你知不知道悔改罷了,不想你卻絲毫不知道收斂。”
紫鳶眼淚都要出來了:“王妃,奴婢隻是關心少爺,才會如此擔心他有沒有吃飽穿暖。且奴婢對王妃您忠心,才會將事情報到您麵前來呀。”
王妃聞言看了紫鳶一眼。
範姨娘卻是笑道:“紫鳶姑娘,您從未在老王妃身邊伺候過吧?這忠仆不侍二主……你難道未曾聽聞?”
老王妃淡聲道:“你是韶兒院子裏的奴才,盡忠倒是盡到我這裏來裏,知道的明白你是尊我這個老,不知道的不還以為我一把年紀了還故意往孫兒還孫媳院子裏安插人手?”
紫鳶哭著道:“王妃,奴婢不會說話,但是奴婢忠心可鑒,還請您饒恕奴婢。”
範姨娘看了紫鳶一眼,也幫著求情:“王妃,怎麼說紫鳶姑娘也是夫人送去給少夫人的,看在她年輕不懂事的份上,您就寬恕她這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