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靜宜回府之後,回到自己的院子裏換了一身衣服,之後便徑直去了方夫人的院子。
方夫人這些日子氣色已經好了許多,但是因為方靜妍的緣故,覺得沒有臉麵出門見客,因此也不常出自己的院子,對外依舊是稱病,也沒有什麼心思打點內院之事,總之就是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覺。
好在方靜宜將方家打理地井井有條,因此方家盡管處在京城眾人茶餘飯後的風尖浪口,方家卻沒有再出什麼岔子。
方靜宜進了方夫人的屋子,見她已經穿好了衣裳,正坐在桌子便翻看賬本,笑了笑,走上前去給她請安。
“母親,您今日好些了?”
方夫人每次見了方靜宜總還是心理不自在的,隻是這件事情原本也不是方靜宜的錯,反而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做出了那種事情,方靜宜卻沒有多說半句,還幫著她管家,因此方夫人對方靜宜實在是沒有辦法擺出一張冷臉。
“哦,我這幾日好些了,今日天氣好,下來走走。”
這幾個月的天氣都是一樣的,沒有什麼好不好的。不過方靜宜卻是點頭笑道:“女兒早說了,您的病還是起來走一走,曬一曬太陽更容易好些。您能想明白,女兒也就放心了。”
方夫人點了點頭,有些心不在焉地道:“不是說你接了蘇家少夫人地帖子去蘇家了麼,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一個小丫鬟端了碗藥進來,藥還冒著熱氣,一看就是剛從爐子上端下來的。方夫人的大丫鬟指揮著那小丫頭將藥先放在通風之處晾著。
方靜宜笑著在方夫人下手的椅子上坐下了,伸手拿過了桌子上地一張藥方,一麵看著一麵道:“蘇夫人來了客人了,女兒怕耽誤了少夫人和蘇小姐待客,就先告辭回來了。不過是女兒家在一處喝喝茶說說話罷了,什麼時候去都是一樣的。母親,既然您的病已經大好了,元參這味藥以後還是少用一些吧。您之前脾胃就有些不好,這藥性寒,用多了怕是不好。等會兒女兒讓人去請大夫來重新為您診脈開方。”
方夫人一愣:“你還懂這些?”
方靜宜笑著道:“久病成醫,女兒喝了許多年的藥,對一些常見的藥材的藥性還是略知一二的。”
方夫人點了點頭,對自己的大丫鬟道:“藥先端出去吧。”
方靜宜又看向方夫人手邊的賬本,不好意思道:“母親您突然生病,女兒也是被趕鴨子上架,管了這幾日的家務。女兒畢竟年紀輕,經驗淺,若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還請您見諒。”
方夫人也看了一眼自己剛剛放下的賬本,搖頭:“你做的很好,沒有什麼大的錯處。你到是個能幹的,我也從未教過你這些,你竟是會了。妍兒她,我手把手的教,她卻還是……”說道這裏,方夫人頓住了,看了方靜宜一眼,沒有說下去。
方靜宜到是並不介意:“女兒哪裏懂這些?不過是每日在議事廳裏裝一裝樣子罷了。不過是母親以前管家的時候就有條不紊,威嚴尚存。管事們無論做何事都已經有了一套章程,因此才沒有出什麼大岔子,實不是女兒的功勞。”
方夫人想了想,覺得方靜宜說的也有些道理,便沒有多說了。
兩人又做了一會兒,隨便說了幾句閑話。方夫人正要借口自己有些乏了,讓方靜宜退下,有管事求見。
“夫人,那位李嬤嬤住的院子已經安排好了,被褥帳子奴婢都按著您的吩咐換了新的。”管事娘子一進來就稟道。
方靜宜有些好奇:“母親,家中來了客人了嗎?難怪你今日起了身了,都是女兒不好,不應該這時候出門的,累的母親你操心了。”
方夫人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什麼,隻朝著那管事娘子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她若是有什麼需要,你盡管依著就是了。”
管事娘子應聲退下了。
方夫人沉默了許久,才終於歎息一聲,看向方靜宜道:“在你出門的時候,李家派人來了。”
“李家?”方靜宜愣了一愣。
方夫人點頭,麵上有些不自在:“是李公子的母親,李夫人身邊的管事嬤嬤。”自方靜妍與李園跑了之後,方靜宜什麼也沒有說,方夫人與方爵爺也從來沒有在方靜宜麵前提起過李家的事情。大家都盡力維持著麵上的這點體麵。這是出事之後,方夫人第一次在方靜宜麵前說起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