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瀾不禁瞧著他,花蛇說這話時,麵上的表情,就像是尋到了久違的,屬於自己東西的那種滿足感,那麼一刻,他純真的似個孩子。
是啊,賀瀾在想,其實,花蛇還是個未成年的蛇,隻不過是被眼前這個人迫害了!
她雙目迸著寒意,死死盯著範鍺:“憑他?也配!哥哥,以前咱們在林子裏時,我可沒看出你是認賊作父的妖!”
花蛇臉漲紅,他氣惱的看著賀瀾:“你……”他話頓,“林子?”
賀瀾見花蛇有反應,忙將目光看向蛇大仙與妖孽:“是啊,與真正的爹娘一起,有草原,有河流,有山川,那時,不知多快活了。”
“是是是,我記得,我記得。”花蛇記著這些地方,他心上一喜,但看向蛇大仙與妖孽時,目光又困惑了。
範鍺見情況不妙,連忙從懷中拿出了一對黃符,扔向了賀瀾,嘴裏嘟嘟囔囔的念著咒。
但卻見賀瀾一直大眼瞪小眼的看著他,看的他心中發麻,“怎麼可能,怎麼會沒有用?”
範鍺又拿出幾個符咒,一一試過之後,對賀瀾通通無用。
他燥亂的看著賀瀾,如果她不能為她所用,她必須死!
範鍺手中的符咒一揮,:“花鶴,她不是青寧,殺了她,殺了她!”
賀瀾忙退步,見花蛇瞧她的神情陰森恐怖,讓人害怕,頭皮發麻。
雲煥幾乎是腳下踩風護在了賀瀾的身前:“你快到小七身後!”見賀瀾不動,他急聲道:“就算是為了孩子,三娘!”
賀瀾撫著肚子,腳下似乎踩著刀刃,鑽心的疼。
花蛇的目標是賀瀾,根本不理會雲煥,而雲煥卻不斷的惹急花蛇。
花蛇一把扼住他的脖頸,力道越收越緊,雲煥臉色脹的紫紅,卻沒發出一點聲音,他怕他發出了聲音,往回走的賀瀾會忽然回頭。
賀瀾移步之間,蛇大仙飛撲了過去,險得救了雲煥一命。
賀瀾怔然的看著蛇大仙,被嚇了一跳。
“阿煥!”害怕如翻騰的浪水湧了上來,她顧不得生死,隻知道,如果雲煥出了事情,她又怎麼能活得下去。
她急著折回身,去扶雲煥,他半撐著身子,板著蒼白的臉麵:“誰讓你過來,你先走,我沒事,多喘幾口氣就好了。”見賀瀾不動,他一把甩開她的手:“走!快走!”這是他第一次衝賀瀾大喝。
賀瀾空置著手,不知道雲煥傷勢如何,她濕了眼眶,拚命的搖頭:“我不走,肚子裏的寶寶也不會讓我走!我們一家人,人間地上都要在一起!阿煥,這個時候,你不能趕我走。”
“傻瓜,我沒事,咳…”說著,一口血頂上了喉嚨,再也遮掩不住,吐了出來。
“阿煥。”賀瀾被嚇著了,她哽咽的擦他著嘴角流下的血,她慌張了,開始胡亂的擦著:“怎麼擦不完,阿煥,不要,不要……”她搖著頭,忽然她想起蛇大仙說小紅果子是仙果,她忙從懷中取出,給雲煥喂了很多。
大抵真的是仙果的緣故,他吃了那些小紅果子後,沒有再咳血了。
渙散的雙目,也漸漸清澈了起來。
賀瀾舒了一口長氣。
“砰!”的一聲,蛇大仙忽然從空中墜落了下來,她困難的站起了身子,傷口遍布,她機械般的女聲說:“三娘,照顧好小青!”
她冷冰的望著花蛇,打算與花蛇同歸於盡。
忽然,遮擋住天空的濃霧一一散去,烈日撥開了雲層,照亮了灰蒙蒙的宅院。
賀瀾被晃得有些睜不開眼,就連花蛇也覺得這光刺痛,連連退步,避到了範鍺身後。
然,這光亮罩在了妖孽的身上,他白皙的皮膚亮的通透,亮瑩瑩的。
蛇大仙不由的看了過去。
竟然發現,他正慢慢的變成他原本的妖孽模樣,而身上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
不過片刻,他便已經恢複了他應有的絕世容貌,在這塵塵煙土中,謫仙似般的存在著,通身上下泛著粼粼金光,遠近之人,忘卻止步。
躲在二門後的範鍺與範耀生,看著妖孽,不禁愣神。
範鍺澀了嗓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說:“是仙,竟然是仙人!能在有生之年看見此景,不負此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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