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忍不住長長歎一口氣,喃喃道:“冤孽!真是冤孽……”
柏嬤嬤看的十分不忍,忍不住便勸道:“夫人,二小姐還小呢。況且,二小姐今日也著實是嚇著了,她心裏正傷心、正亂著呢!”
孟氏無力的揮揮手,苦笑道:“你也不用幫她說話,我自己養的女兒,我自己心裏清楚!我……我想靜靜的歇一會兒,你先出去吧!”
柏嬤嬤屈膝答應,扶她躺好便出去了。
從來沒有像這一刻,孟氏心中充滿著後悔!
如果她對她嚴厲嚴格一些,如果不是太放縱寵愛,是不是就不會弄成如今這樣?
饒是徐亦珍隻顧自己不顧她,她也沒有怨她。
一來那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二來,如果不是自己因為膈應秦氏生的女兒故意放縱她欺負徐亦雲,也就不會養成她如此霸道的性子!
說到底,其實是她這個做母親的害了她……
孟氏長長的歎了口氣。
晚間徐國公回來的時候,也聽到了些外頭傳聞的言語,怒氣衝衝的直奔孟氏麵前。
孟氏不等他開口質問,哀哀戚戚叫了一聲“老爺!”便拭淚訴屈道:“妾身和珍兒真是冤枉啊!那首飾分明是雲兒答應了老爺送給珍兒做念想的,怎麼倒成了我們偷竊聘禮了!妾身百口莫辯,真正要冤死啊!”
說畢嗚嗚咽咽的低頭哭個不住。
徐國公張了張嘴,滿腔的怒氣霎時間化作尷尬,哪裏還發作得出來?
他這才記起來,當初還是他跟孟氏說的呢,說大女兒同意讓小女兒挑幾件好東西……
孟氏含淚道:“事情如今弄到了這個地步,妾身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誰能想得到那是留郡王妃的東西呢!說來說去是我們珍兒福薄,嗚嗚嗚,都怪妾身,如果妾身事先問一問,或許就沒這事兒了!如今那些東西珍兒自然不能再要,妾身明日就都拿了給雲兒還去,省得叫人對了嫁妝找上門來,丟的是咱們家的臉!”
孟氏把責任全都攬在了她自己的身上,半個字也沒有說徐國公或者徐亦雲的不是。
對徐國公她是不敢——如今娘家已經反目成仇,自己名聲又嚴重受損,兒子又不成器,她所能依賴的唯有徐國公,豈能不識趣?
至於徐亦雲,她倒是想將髒水潑給她呢,隻是當初那些聘禮徐亦雲根本沒有見過,徐亦珍挑選的時候她也不在場,今日連芳洲又沒說什麼,都是留郡王妃指出來的,無論如何她都繞不到徐亦雲身上,麵上不顯,心裏其實慪得要吐血!
倒是徐國公氣急敗壞,覺得在妻子麵前大大失了麵子,恨恨罵了徐亦雲幾句:“真不知哪世裏的冤家,我們老徐家究竟做了什麼孽生出這樣一個孽女!出嫁了還攪合得家裏不消停!”
孟氏哭哭啼啼的勸著徐國公,心裏自然是稱意的。
然而一想到如今的徐亦雲早已不是她掌控之中的那個國公府大小姐,別說她了,就是徐國公,除了在這裏罵她幾句又能將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