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燒了最安全,可是又覺得舍不得,劉梅寶皺眉思付一刻,從上麵拿出最近的一封信下來,又取過一本書做掩護,挑亮燈開始看起來,聽外邊夜風漸起,不多時下雨來,打在窗上發出沙沙的聲音。
自後兩天雨一直在下,宋三娘子很高興,感覺會有個好年景。
她買的田地附近沒有河流,水渠更是談不上,澆灌隻能靠人力去遠處挑水。
去年一冬到今年春天幹旱,這地肯定是墒情不足,如果澆灌不及時到位,隻怕秋來收獲不了什麼。
“這些佃戶老弱居多,挑水來回得四裏地,光靠那幾個人可是不行的……”宋三娘子看著天一臉歡喜,“這下好了……”
“挖個井唄。”劉梅寶也抬頭看天,不過卻是眉頭微皺,隨口道。
“挖個小井出水不多,人和牲畜吃水勉強夠而已……”宋三娘子心情好,給她說道,“當初咱們家的田裏有一口深井,是磚石的,還架了水車,那一口井,出水能澆灌二十多畝……。”
“那咱們還挖那樣的唄。”劉梅寶說道,有些不解。
“如今就這點田地,家內丁壯也沒有,也不是很富裕,哪有這個錢去鋪張。”宋三娘子搖頭說道。
劉梅寶點點頭,看來興家建業並不是很容易的事啊,真要一步一步慢慢的走才成,看著天,終是放心不下,起身去找傘。
“你做什麼去?”宋三娘子問道。
“我去廣順和看看。”劉梅寶答道。
“這下雨天怎麼去,鞋子都濕了。”宋三娘子說道,皺眉看著她腳上的繡鞋,“等雨停了吧。”
這時候去也無用了,劉梅寶想了想,依言放下傘。
“我估計會有很多藥材要吸潮發黴……”她說道。
宋三娘子浮現幾分擔憂。
“那,他們不會怪你吧?”她問道。
“按理說不應該怪我。”劉梅寶笑道。
“別嬉皮笑臉的,沒個姑娘樣子。”宋三娘子作勢沉臉說道,聽了她這話更加擔憂,很多時候,人是做事是不按理的。
“這藥材呢,發黴是難免的,尤其是這悶熱多雨的天氣……”劉梅寶笑道,怕她擔憂接著解釋,“我雖然做了最大的避免,但畢竟不可能違背自然,舅媽別擔心,那廣順和是老藥行,自然知道這個,不會說什麼啦。”
宋三娘子這才放了心,看著劉梅寶的笑臉,又輕輕歎了口氣。
“你一個女孩家,原本哪裏用的著操心這些事。”她緩緩說道,“怪累的。”
“舅媽不是說了,人活著就是累嘛。”劉梅寶笑道,並沒有察覺她神情的異樣。
“總有不累的日子可過,你可願意過?”宋三娘子笑了笑說道。
“那還有誰不願過?”劉梅寶笑道,“不過大多數得先苦後甜嘛,舅媽,等咱們苦過這一段,就自然有不累的好日子過了。”
宋三娘子點頭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隔日雨終於停了,劉梅寶便來到藥行,她來得早,剛進後院就碰上掃院子的石婆子正打掃到她的屋門口。
劉梅寶下意識的就收住腳,石婆子看了她一眼。
劉梅寶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便垂下頭。
“這幾日沒信來,姐兒自忙去。”石婆子忽的低聲說道。
劉梅寶的臉騰的紅了,這話說的好像她自己多期盼等著收信……
頓時又羞又隱隱有些惱意,他隔幾天不寫信來,又如何,才沒有盼著呢,隻是這惱意到底是不知道是惱他還是因為發覺自己多少有點惱他而更加惱自己……。
那石婆子並不知道自己一句好心的提醒讓著姑娘如此糾結,說完就顫巍巍的掃著走了。
劉梅寶在原地站了一時,一跺腳不進屋子轉身向藥庫而去。
藥庫那邊已經站了好些人,見她過來,紛紛看過來。
“姑娘,好些藥都發黴了……”一個管庫的管事帶著幾分焦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