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桐掙紮著坐起來,蒼白的臉上早已布滿了汗水。
“小姐,時辰還早,再躺一會兒吧,奴婢會在這裏伺候,寸步不離。”蘇葉紅著眼眶扶著主子躺下,然後拿了幹淨的衣裳為她換上。
青桐點了點頭,順從的閉上了眼睛。可是腦海裏,卻一直閃現著那雙狹長深不可測的雙眼,腦海中有著無數的疑問。
城東驛館。
“殿下,言將軍求見。”男子剛回到屋子,就有侍衛進來稟報。
解下臉上的麵具,男子虛弱的躺靠在椅子裏,抬了抬手,道:“宣他進來。”
一陣沉穩的腳步聲過後,一個高大的身影進入男子的視線。那是一個長相清秀的男子,看起來稚氣未脫,頂多十七八歲的樣子。他穿著一身白色的袍子,顯得器宇軒昂,如墨的頭發用一根白玉簪挽起,怎麼看都是個文弱書生。一張帶著若隱若現小酒窩的娃娃臉,總是可以輕易的讓人放下戒備,將他視為無害之輩。然而此刻,他神色卻異常嚴肅,收斂起招牌笑容,一副沉著冷靜的模樣,恭敬地拱了拱手,道:“末將參見宸王殿下。”
癱坐在椅子裏的男子有氣無力的抬了抬手,吩咐道:“言卿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等到屋子裏隻剩下一站一臥二人,那白衣的男子才上前兩步,露出誇張的表情,嚷嚷道:“阿璃,你受傷了?”
男子努力維持的沉著冷靜在這一刻鬆懈下來,整個人漸漸陷入昏迷當中。“不要聲張,隻是迷藥而已。”
“阿璃……”白衣男子驚呼一聲,然後看著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沈家。
“小姐,蕭世子派人送了幾匹布來,說是要給小姐做衣裳呢。”一大清早,白芍就帶了這振奮人心的好消息進了隨雲居,希望可以令主子高興高興。
七小姐沈綺芸心情低落已經好一段日子了,以往提到蕭世子,便會眉開眼笑臉紅心跳,可這一回她不但沒有任何欣喜,反而充滿了愁緒。
“蕭郎隻是派人送東西過來,沒有親自過來?”那些甜言蜜語猶在耳邊,可是見到他的機會卻是越來越少。
莫非,他是嫌棄自己這張臉了?伸手摸了摸臉上那凹凸不平的疤痕,沈綺芸眼裏頓時浮現出深深的失望。
“逍遙侯將婚書退了來,卻沒有多說什麼,你們怎麼看?”書房內,老太爺將幾個兒子召集到一處,語重心長的說道。
二老爺為官多年,自然也是看出了裏頭的一些門道,開口道:“想必侯爺也是不想背上背信棄義的罵名,所以才不想將事情做得太絕。”
“父親,逍遙侯這是給咱們留下了一線生機。”大老爺精明的眼珠子轉了轉,立馬跟著附和。
四老爺沒有說話,也說不出話來。都是他那不爭氣的女兒,要不是因為她做出那些事來,逍遙侯也不至於因為外頭的幾句謠言,就退了這門親事!如今,外麵的流言傳的沸沸揚揚的,他都沒臉出去見人了,在父兄麵前,也就更加抬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