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鈺大概躺了一個星期左右,等精神好了些,莫雲帆就托人把他帶了回去,畢竟長時間待在艾凡家裏也不是個事兒。在此期間艾尚沒有進過自己的房間,畢竟是孤男寡女不甚自然,送藥送飯之類的都是林媽操勞,稍微收拾了一下,艾尚就去學校裏去了,長時間待在家她也會憋壞的。艾尚總感覺艾凡對莫子鈺的身體狀況特別關懷,一下班就會去房間裏看看他,還會詢問醫生有關他的病情,莫雲帆想把兒子接回去,他也一直在推諉著說再等等養好了些會親自送他回去。
沒想到之後見莫子鈺是兩個月之後了——在學校裏,艾尚正抱著書去趕著上課的時候,她突然看見莫子鈺在走廊的拐角處“高大”的出現了在她麵前,他看起來精神多了,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是個病人,艾尚沒想到他也在這所學校上學。莫子鈺和她麵對麵的走來,旁邊還有幾個艾尚不認識的男生,樣子都長得凶凶的,莫子鈺就站在正中央,快他們一步的往前走,兩隻手還插在兜裏,頭發也長長了不少。
莫子鈺和她擦肩而過,他們離得太近,她知道他看見她了,但是走近時莫子鈺直接無視地走過。剛開始艾尚還在想她該怎麼做個反應,現在倒好,不打招呼也好,艾尚也懶得費神。隻是艾尚沒想到,接下來的課她還會再見他。
課堂裏教授開始點名了,因為大課教室的人太多,但為了期末審核,教授會隨機點名看有沒有遲到早退的。點了一陣兒,艾尚聽見了一個熟悉的名字,教授來回點了兩遍都沒有人應,她左右打量了一下,教室裏坐滿了人的確沒見莫子鈺,原來那小子也在這個教室上課。隻見年邁的教授搖著頭正準備在名字旁邊做上記號,一個響亮的聲音迎了來。
“到!!!”莫子鈺從大門口走了進來,也是滿臉的汗珠,和第一次艾尚見他的時候一樣,穿著簡單的T恤,用低沉有力的嗓音回應了一句。
“到了就找位置坐下,快上課了。”教授打量了底下的座位,正猶豫要給他安排個什麼位置,他就徑直的走了進去,走到了艾尚的麵前。艾尚喜歡坐在角落裏,對她而言,其實坐哪裏都一樣,隻要想認真聽,即使是最後的位置也能集中精力來,隻是她沒想到莫子鈺就這樣走到她的麵前,難道他想和自己坐在一起?她往裏挪了一格,從背包裏拿出書。
莫子鈺果然在艾尚身邊坐下了,他什麼都沒帶,就孤零零地來上課了。不知為何,從他坐那兒的那一刻開始,艾尚就開始集中不了精神了,他身上總是有種震懾力,讓她感到有些害怕,艾尚說不出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但是她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睛,尤其是和他對視的時候,她也會產生不太好的聯想。那晚求助時像小孩子般的他讓她後來總會想起貞,想起貞的眼神,想起幼時的貞。她不知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係,但是在那眼神的背後,艾尚渾身總是會無端生出一陣冷汗。看見他的時候,艾尚也會想起那天晚上他的無助與恐懼,那樣的他和此時此刻的他太不一樣了,是不是隻有這樣的“偽裝”才會讓他感到些許安全。艾尚不會戳破,但也不會隱藏。
整個課堂莫子鈺都在玩兒他的手機,艾尚沒想到他還會來上課,她以為莫子鈺已經有規劃好的人生道路走了,他畢竟和她不一樣。艾尚早就看出莫雲帆有多寵溺他的兒子,想必之後莫子鈺也會繼承家業,揚眉吐氣。他們坐的位置靠窗,外麵昏黃的陽光緩緩地射進來,艾尚用餘光望了望他忽覺一種朦朧的滄桑感,一瞬間連眉眼間都感覺溢出了悲傷。
下課後同學們依次離開了教室,隻是莫子鈺還在低著頭玩兒著他的手機,他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艾尚也在猶豫要不要提醒他。教室裏隻剩下他倆後,莫子鈺放下了手機,他突然望向艾尚,拿著他那雙大眼睛盯著她,讓艾尚感覺不自在起來。
“喂!”他還是那樣不客氣,艾尚知道他在叫她。
“在學校裏不要提我在你家的事.....”艾尚還沒反應過來。
“你聽見了沒!”那張帥氣的臉讓艾尚突然楞出了神,不過他的語氣太過嗬斥用力,讓人聽了就不舒服。
“.........”莫子鈺突然拿起她的課本甩到她麵前,倒是讓艾尚嚇了一跳。
“.......哦,知道了.....”回過神來,艾尚才想起來好歹她也是救了他一命的人,他卻是一點都不客氣,從沒見過這樣的人,莫子鈺站起身來準備出去。
“.......莫......”艾尚想好好“教訓”他一下,正準備喊住他,可是就在莫子鈺回過頭的一瞬間,她卻突然說不出話來了。
他冷酷地離開了座椅,窗外的陽光全部斜灑在艾尚的臉上,沒過多久她感覺到好燙好燙。“貞——我是發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