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並不愉快,那天前前後後莫子鈺也沒有怎麼說過話,他坐在桌子的一邊,不管父親說什麼還是幹著自己的事,吃完東西的他中途就離開了,把氣氛弄得異常尷尬,倒是莫雲帆在旁邊說起來讓艾凡和艾尚不要介意,是他把兒子慣壞了才會這樣,他還專門吩咐服務員給艾尚點了一杯蜂蜜水潤潤嗓子,莫雲帆知道艾尚病了,難得才發出聲音,飯局結束臨走時還囑咐她之後要好好護理身體。
這次的見麵艾尚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她依稀感覺到父親心裏瞞著她點事兒,和她有關的事,好像是艾凡和莫雲帆在私下策劃著什麼。回到家後,艾尚問了艾凡一句,問他之前的話是什麼意思,有關於她的母親的事情,從被他“騙”回來之後,艾凡一直對這事兒隻字不提,艾凡告訴她隻要她聽話總有一天他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的,他又打了一個回旋,讓她抱著希望歸來,他太知道艾尚的軟肋,於是就借著期許的名義綁架了她的自由,艾凡本就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
之後沒過多久,不知怎地,艾家的“艱難”日子似乎是過去了,艾凡的生意似乎好了很多,他給艾尚找了家私立學校讓她之後去上學,而且家裏又添置了不少東西,看來那個叫莫雲帆的世交確實幫上了忙,艾凡又“意氣風發”了起來,參加商業聚會各種各樣的活動也更加頻繁了起來。有時候他也會吩咐林媽把家裏收拾收拾,在家裏辦了些酒會派對之類的活動,每次都會請來一些商業大亨,身旁挽著一個個搖曳生姿的女伴兒,穿著長擺裙在一旁諂媚的笑。艾尚還偷偷發現,每次的聚會那個叫莫雲帆的男人也在,他和父親的關係似乎很親近,有時候他會給艾凡介紹些夥伴,看來裏麵的很多人莫雲帆都認識。
在這樣的時候,艾尚一般都呆在自己的房間裏,或者一個人出去走走。對她而言這樣的聚會太過無聊,而且要是出去了又要盛裝出席,然後像個洋娃娃站在一旁當個擺設。林媽把外麵安排好了之後,總會來房裏看看艾尚,然後拿來專門為艾尚做的精致的晚餐,對於林媽而言,小姐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雖然林媽知道這樣的聚會對艾凡的意義是什麼,她不會掉鏈子,但也不會忽視對艾尚的愛。還好艾家的房子還是很大的,而且從艾尚的房間出去往走廊的裏麵走會通到院子的後門,有時候林媽看小姐無聊,就說她會“掩護”艾尚,讓她逃出去玩兒。
過了兩個星期,艾尚的聲音已經全部恢複了,她表達交流基本上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已經連著五天,每天晚上家裏都會有聚會,後來她實在是呆不下去了,吃完晚飯後就偷偷地溜到院子裏去了。這時天已經黑得透了,隻能聽見蟬鳴的聲音,外麵有些悶熱,沒一會兒,艾尚就流了汗,她坐在了院子外離後門較遠的草地上,這麼晚了,其實她也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不過天這麼黑,也沒有人會看到她,這一點倒正合她意。
艾尚穿了一條粉色薄紗裙,她打算再坐一小會兒,就回去洗個澡然後睡覺,坐在那裏的她倒是什麼事都沒想,這麼沉著安詳的夜可不能因為自己雜亂的思緒打破它的寂靜,她小心翼翼地低下頭,天邊依稀有幾顆星星發出隱隱的光亮。
過了二十分鍾左右,艾尚抬起頭,她突然聽見了一個男人穿著鞋走來的聲音,雖然他踩在草地上但是依舊步伐穩健,沉穩篤定。這麼晚了,有誰也會來到院子裏,她躲在黑夜裏偷偷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那男人點燃了一根香煙,倚在院子裏栽著的一顆大樹旁,半天什麼話也沒講。艾尚隻看得見發著光的煙芯,隨著男人的手,一抬一落地散著煙圈,她還聽見男人仰頭發出了輕微的歎息聲。沒過多久,男人一根煙還沒抽完,便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後來咳嗽聲音越來越大,前後足足咳了一分鍾,他像是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弓下了身子,影子好像也越發地站不穩了,男人蹲在了樹旁邊,他把煙給掐了,艾尚是完全看不見他了。沒過多久咳嗽聲突然停了下來,那邊沒有一絲動靜了,艾尚起身站起來的一瞬間,天卻下起了大雨,果然這麼悶熱的天老天也是被憋壞了,隻是沒想到這雨下的那麼猝不及防。
她走到大樹旁邊看見了倒在一旁的男人,他好像是暈倒了,一動不動地,艾尚蹲在他旁邊這才看清了他,是莫子鈺那個小子,他竟然倒在了她家的院子裏,她把林媽叫了出來冒著雨把他扶回了房間,他看起來很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