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點10分,春雷看著腕表站了起來,真理要他等到17點的,但是他實在等不下去了,就算他對真理再有信心,他跟自己一樣也隻是個高中生,所以寧可被真理嗬斥,也得把這事說出去。要說報警,春雷的父親春海城就是個警察,出去打個電話就行了,但是春雷跟他關係並不好,兩人已經一個月沒說話,沒想到關鍵時候還是會想到他,春雷就很不爽。
春雷不敢跟校長說,他首先想到的是老班,但是沒見到班主任的人,他拿著手機三步並兩步往電梯走,忽然看到機甲老師徐謙的辦公室門開著,捏著鼻子進去了。徐謙正拿著成績統計表往門外走,他這是要回家。機甲考試理論部分兩天前就結束了,經過他與機甲課授課教師們日以繼夜的批閱,終於給號完了。
兩人差點撞上,徐謙叫停了急匆匆的春雷,拿著成績統計表敲了一下他的頭。春雷這次機甲課理論部分的考試不太理想,比上次考試周的時候還少了幾分。這也不怪春雷,他一直被夏元帶領高一學生霸占拳擊館耿耿於懷,考試什麼的哪裏會上心。
不過春雷沒空聽他訓自己,把雷霆被綁架,真理單槍匹馬去救人的事情說了一下,徐謙神色驟變,掏出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不是校長的,也不是警方的,而是藍天的。藍天是真理的法定監護人,徐謙有他的號碼似乎不是很奇怪的事。
藍天聽了這個消息後臉色刷白,他囑咐過真理暫時不要與夏天對上,沒想到夏天用這種下作的辦法逼真理就範。地下拳壇可不是個好地方,弄不好自己就得去公安局領屍體了。他未做任何思考,立刻叫住了正在維修機甲的老趙老錢一龍他們三人與他一起去救人,其他不知情的工人繼續維修一台剛送過來的工程機甲。
老趙他們很少看到藍大臉色這麼難看,都不做聲地跟他去了倉庫,打開倉庫後,四人來到了一個很不起眼的地下室入口前。一龍半蹲下來,很嫻熟地拉開地下室蓋子,跳下去打開了照明燈,上麵的三人也魚貫而入。
這是個有五十平方米的小地下室,但是裏麵不是機甲零件,而是武器。兩個木頭架子上擺著各種各樣的輕武器,從匕首到手槍步槍衝鋒槍狙擊步槍手雷閃光雷RPG紅箭一應俱全!如果在舊時代,這些武器足夠裝備一個標準班的火力了。
四人快速挑選著武器,一分鍾過去,各自提著一個大包從地下室裏出來了。
徐謙打完電話後,又劈頭蓋臉罵了春雷幾句,罵他彙報得晚了,叫他跟其他幾個知道內情的同學都在他辦公室裏呆著,哪兒也別去,真理跟雷霆要是不回來,一個都別回家。
春雷很無奈地叫來王凱和三(2)班老幾個,肩挨肩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挨訓。
這幾個都很委屈,現在哪是上政治課的時候,不過徐謙已經處理這件事了,那隻能捏著鼻子聽徐謙痛罵。
真理和夏天兩人都是體力好到爆的怪物,兩個人的身上已被對方的血染紅了,但是越打越有勁。鐵籠子帶電沒有幫得了夏天,反而適得其反,真理受過藍天三個月生死一瞬的特訓後根本就不在乎,而夏天去越打顧慮重重束手束腳,比如對方在籠子周圍遊走時,他就不敢進攻,防止對方抱著自己一起觸電。
所以這場看似不平等的格鬥在高壓電這個條件下出乎意料地變得平等,戰局膠著了半個小時,籠子外的看客大呼過癮。這是場貨真價實的生死格鬥,兩人都為自己是活著出來的那一個而搏命。
雷霆已經哭成了淚人。她還記得真理第一次救她時,她想道謝卻傳達不出謝意,隻能在心裏一遍遍練習。現在那個男孩子再次出現,為討厭的自己這麼拚命,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一種心情。酸酸甜甜交織在一起,讓她哭了又想笑,笑了又想哭。她終於明白,自己苦心孤詣打造的優雅高貴的外表在鐵血的暴力衝擊下是多麼地不堪一擊,什麼形象都不如他平平安安。
夏天漸漸失去理智,他不明白一個小孩子為什麼這麼能打。他不再管會不會觸電這種事了,隻想把拳頭送出去,把腳送出去,把膝蓋送出去,把肘送出去,甚至把額頭都送出去。
真理挨了一連串反擊,血性上來了,開始不管三七二十一,用上了所學過的全部手段。他從小到大沒在任何一場打鬥裏吃過這麼多拳,血氣上頭後就是一陣暴風驟雨般的爆發。他的頭腦還很清醒,至少抱著夏天摔倒的時候不是朝籠子邊滾。然而就算如此,兩人還是差點滾到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