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議論這個話題後,越走越遠,遠到我也再也聽不到她們詳細的談話內容。
而站在電梯門口的我,雙手已經冰冷到沒有知覺。
腦海內不斷回旋著護士們剛才議論的話。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408她們說的是袁姿的病房嗎?我有些不確定,因為我沒怎麼去記過袁姿的病房,可為了以防萬一,我隻能轉過身再次朝著袁姿的病房走去,可到達門口後,當我看到門上掛著一個金屬牌子,上麵清清楚楚用雕刻出了402這三個數字時,我垂放在身側的一雙手猛然握成拳頭,我以為是自己發生了錯覺,便用手揉了揉眼睛,發現沒有錯,是408,袁姿的病房。
可裏麵為什麼這麼安靜?
我想了幾秒,忽然在衝動之下將門給推開了,我以為裏麵會沒有人,可誰知道,當門徹底被打開後,裏麵十幾雙眼睛同時落在了我身上,讓我無處可逃。
我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縮在病床上,手上正抱著一個兩三歲孩子的袁姿,她全身正瑟瑟發抖,目光不知道落在了哪裏,就算所有人都看向我這方,她好像都未曾發覺站在門口的我。
此時的她,看上去神情好像有些恍惚,可表情除了沒有表情以外,其餘一切都很正常。
看到這一幕,我反而傻了,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護士的話,因為房間內的人表情都很正常和平靜,而袁姿懷中的孩子雖然沒動靜,卻好像是熟睡了,因為我看到他小小的手一直保持抓住袁姿一根指頭的姿勢。
我的突然闖入多少有些尷尬,而站在袁姿病床邊的人自然有沈柏騰,他看到突然闖進來的我,自然是第一個朝我走了過來,他到達我麵前後,便皺眉問:“你怎麼來了?”
我想了想,有些尷尬的說,便找了一個非常無力的借口說:“我是來看看袁姿怎麼樣了。”
沈柏騰根本不聽我的解釋,而是用命令的口吻對我說了一句:“立馬回家。”
我剛想說什麼。
他忽然看向一旁站著的周繼文說:“立刻送她離開。”
周繼文聽到沈柏騰的吩咐後,便那些醫生當中走了出來,到達我身邊後,對表情遲鈍的我說了一句:“夫人,請跟我走。”
麵對這樣的情況,我也覺得有些尷尬,自然是不敢多停留了,便嗯了一聲,剛想隨著周繼文轉身離開時,本來坐在床上的袁姿忽然抱住孩子臉色猙獰大喊了一句:“兒子!”
她這尖叫將所有人的視線全部從我這方引了過去,全都看像袁姿。
可誰知道,本來還安安靜靜看上去和正常人一般的袁姿在尖叫一句兒子後,便用手狠狠拍打著孩子那張嬰兒肥的臉,她滿臉惶恐的說:“兒子,你怎麼了?你怎麼還在睡覺?你醒醒啊,天都亮了,你知道嗎?”
她拍孩子的力道就像是在打人耳光,可被她抱在懷中的沈周,始終閉著眼睛好似熟睡著,纖長的睫毛在陽光下有著一圈彩虹光暈。
被袁姿的力道拍得一顫一顫,猶如一雙展翅的蝴蝶翅膀。
袁姿見孩子沒有反應,又拍了一下他的小臉蛋,孩子還是沒有反應,她忽然從床上連爬帶滾的爬了下來,正好摔在了一個醫生的腳下,她也不去對方是誰,隻是拉扯住他的褲腿,哀聲的說:“求你幫幫我好不好?我的孩子發燒感冒了,現在昏迷不醒,你們救救他好不好?他還這麼小,懂事又乖巧,昨天還說要用零花錢來給我治病呢,這麼好的一個孩子,你們幫我救救他好不好?”
說到這裏,袁姿鬆開了醫生的褲腿,忽然抱著懷中的孩子在地下用力磕著頭,每磕一下,地板上便傳來一聲悶響,她額頭很快被撞得頭破血流慘不忍睹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