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騰簡直能不說話了,他捏了捏我的手說:“好了,事情到達這地步,你想要的我也幫你實現了,何必去糾結一個你仇恨的人的死亡呢?”
他看到我蒼白的臉色,叮囑說:“現在的你,養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嗎?”
我說:“這就結束了?”
沈柏騰問:“難道還有什麼事情沒有結束嗎?”
我說:“當然,江南會所和解藥。”
沈柏騰笑著說:“你是怕我會食言於你?”
我說:“你不會嗎?”我想了想說:“若是不提醒你,我怕你會忘記。”
沈柏騰說:“就算你提醒我,如果我想食言你不是一樣奈何不了我。”
我臉色當即一變,沈柏騰摁住我身體說:“別激動,以前的我或許會食言,可現在我們的兒子在你手上,我自然是不敢就算很難辦到,我也要拚全力去為你做飯,所以現在你肚子內孩子的安全就等同於我是否會食言的事情,明白嗎?”
我感覺到他話裏有話,便問了一句:“其餘的條件什麼時候兌現,我要一個準確的期限。”
沈柏騰說:“自然是孩子什麼時候出來,其餘條件我就什麼時候為你兌現。”
我說:“沈柏騰,你這是算食言嗎?”
沈柏騰笑著說:“這怎麼能夠算食言是公平的交易。”
我說:“可之前我們兩個人全都談好了。”
沈柏騰說:“是談好了,可我並沒說不兌現,隻是等孩子出世而已。”
我說:“可明明……”
他打斷我的話說:“我雖然答應你在袁江東死後便來兌現這些承諾,可我們兩個人並沒有訂一個準確的時間,也就是說我可以在袁江東死後的一年或者五年或者十年後來兌現,這也並不算我食言,不過,我並不打算這麼無賴,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這上麵玩文字遊戲確實太過卑鄙,所以我兌現承諾的時間很簡單也很公平,那便是你兌現承諾的那天,我便兌現承諾,你兌現承諾的時間是把孩子安全生下來,隻有孩子成功來到這個世界上,我得到了保障,我自然也才能夠安心完成你的條件。”
我一直知道沈柏騰是隻老狐狸,可我沒想到他盡然奸詐到現在這個地步,不給我分毫的退路,卻又讓我無路可走,我真是後悔那天竟然會和他談這樣的條件,我那個時候一定是腦袋抽筋。
就算我不去管袁江東,按照當時的情況,他也是命不久矣,我何必去多此一舉?而且就算我不解身上的毒,我也一樣能夠活下去。
江南會所今後會禍害誰,隻要不妨礙到我,又與我有和幹係。
現在好了,沈柏騰明顯將我逼上了梁山,就算我不辦我也得照辦了,畢竟事情也已經走到了這一地步。
我冷笑說:“沈柏騰,你真是一個小人。”
沈柏騰聽到我的總結,他不怒反笑說:“我是否是小人你也不是一天兩天才知道了,這個條件和時間點對於我們來說都是公平合理的。”
我說:“現在完全成了你在製定要求,你覺得這是公平合理嗎?”
沈柏騰說:“是嗎?”
我說:“當然。”
他說:“那你打算製定要求?”
我說:“如果你覺得公平合理,那我們就按照你剛才的話來製定合同,總之我自然不能讓你再有反悔的機會,我當然也要保證自己的利益,還有你話的真實性。”
沈柏騰淡淡一笑說:“好啊,為了保證我們雙方都安心,那我們就一簽一個合同也未嚐不可。”
沈柏騰說完這句話,便喊來了律師,當場為我們準備一個合同,我拿在手上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沈柏騰,發現並沒有任何的不妥後,我才拿筆在合同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簽完後,遞給了對麵的沈柏騰,沈柏騰拿在手上後,便沒有半分猶豫,在甲方的位置寫下了沈柏騰三個大字。
他將合同轉遞給我,我接在手上,看到我們兩個人的名字都出現在這個合約上,這才算放心,拿了一份給他,自己也留了一份。
沈柏騰說:“現在是否放心了?”
我麵無表情的說:“是否放心,也要等那天真的到來才算數不是嗎?現在這一切都口說無憑。”
沈柏騰將手上的合同反手遞給一旁的律師,他笑著說:“所以現在你現在還是老老實實養好自己的身體,別再去參與一些與你不想幹的事情。”
他這是在警告我什麼,我聽了,笑著問:“什麼不相幹的事情?你指的是哪一件?”
沈柏騰並不回答,而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病床的我說:“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來看你。”
不過對於他的話我並沒有回答,因為我感覺到下體有些異樣。
沈柏騰將我臉色有些不適,問了一句:“怎麼了?”
我本來想說沒有事情,可越發感覺到自己小腹有問題,一股異樣又錐心的刺痛在腹部位置越發猖狂,本來要離開的沈柏騰便迅速的朝我走了過來,他伸出手將我的被子給揭開,將我從床上給抱了起來,當他看到剛才我下體所坐的位置血紅一片時,動作僵了僵。
我手死死摁住自己的小腹,疼得有些受不了,抬起臉看向白色床單上那一灘血,身體忽然一震,顫抖著嘴唇問了沈柏騰:“孩子……會不會沒了?”
沈柏騰表情不悅的瞪了我一眼,似乎是因為我這句話有些不吉利,他說:“別胡說。”
他又將我重新放在了床上,用被子將我包裹住,他動作絲毫沒有因為突發事情而變得亂了章法,直到我身上被他包裹得密不透風又溫暖時,沈柏騰的手撫摸著我臉說:“在這裏等我,別動,我很快就來。”
他手從我臉上收了回來,便迅速出了病房。
沒多久,沈柏騰便帶來了醫生,好在我下體的血並沒有持續性的流,在沈柏騰去喊醫生的那個時間段基本上已經被止住了。
那醫生又再次給我診脈,然後坐各種檢查,沈柏騰始終站在一旁看著,等醫生檢查得差不多了,一直很安靜的沈柏騰才開口問醫生我的情況。
那醫生收起手上的聽診器,看向沈柏騰說:“現如今,孩子已經有兩個月了,最不穩定的時候其實已經過來了,但現在也並沒有脫離危險,潘小姐肚子內的胎兒,最起碼要到四個月才算真正的穩固,還好這次血量流得不是很多,還算是保得住,隻是之後那段時間,潘小姐都需要待在醫院了,到家裏去保胎肯定不方便,也肯定不現實。”
沈柏騰問:“很危險嗎?能夠被保下的機率有幾成?”
醫生臉色不是他太好,似乎也是沒有把握,他隔了半晌說:“沈先生,實話告訴您吧,如果這個孩子是在平常孕婦家,作為醫生我們是不建議保的,因為他們也沒有那麼多錢來保,對孕婦的身體也損傷很大,還不如直接流產,養好身體下次再懷過也是一樣的。”
我聽到醫生這句話,身體莫名的一抖,但卻又很平靜,因為困擾我的這個問題在這一刻好像被老天爺來裁決了,我再也不用去擔心以後我和沈柏騰的關係會變成怎樣。
我正無比放鬆時,站在那裏一直都沒說話的沈柏騰說:“我隻是問你這個孩子被保下的機率是有多大,別的廢話無須說。”
那醫生聽出沈柏騰語氣內很不妙,他像是明白了自己說錯了話,想了很久,立馬笑著說:“以我的功力,我最多隻能說個保守的數字,應該是百分之四十。”
沈柏騰眯著眼睛打量著麵前的醫生問:“也就是說還有百分之十的危機。”
醫生說:“是,是這樣沒錯。”
沈柏騰說:“我知道了,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