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升從小嬌生慣養,完全一個紈絝子弟,加上挑食懶惰,身瘦如柴,從沒經過一點勞苦,對這麼艱難險峻的攀登真是好比登天。他沒走多遠,就被腳下藤蔓絆倒,急忙爬起,沒走兩步,又一腳踏入藤草覆蓋的凹坑,整個人掉了進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拽藤爬出來。不過他胸有成竹,勝者一定是自己。
本來就是烈日當頭的炎熱夏季,二人都是滿頭大汗,衣服濕透,氣喘籲籲,四肢酸軟。抬頭仰看不見山頂,低頭下望綠浪翻騰無邊無垠。孤身獨處,蟲獸出沒,峭壁筆直,荊藤沒人,腳下無路,頭頂樹木遮日,偶爾驚鳥撲騰野兔躥躍,無不讓人毛骨悚然。
山下賠顏寺門前的白果樹下,司機正在哀歎不該聽從袁紅誌的請求來到這荒蕪危險地方,雖然袁縣長指派他今天專門護送紅誌兄妹,但是萬一出現不測,他怎麼也擔待不起。何況還有個市長的獨生子——更是招惹不得。袁紅誌也有些後悔,但是事已至此,比賽的二人怎麼也聽不到他的召喚,隻能聽天由命了。
這時一輛出租車匆匆趕來,袁紅葉慌忙鑽出,來到哥哥麵前氣急萬分地說:“哥,你怎麼做出這麼糊塗而危險的事呀?你不是不知道楊東升的奸險毒辣狂妄自大,他在事發前竟然叫了幾個人事先埋伏在山腰,準備向大鵬使壞。幸虧他的一個哥們兒於心不忍,進山前給我發了短信。不知現在能不能把他倆弄回來?”
“什麼?!”袁紅誌一下子呆愣那裏。
司機後悔而無奈地搖頭說:“晚了。他們已經聽不到這裏的喊話,打手機也沒信號。”
突然,袁紅誌大罵一聲:“楊東升,我要殺了你!”拔腿向239跑去。
司機急忙阻攔,見袁紅葉也舍命追去,隻好轉身拽住了紅葉,苦苦哀求:“你們不要這樣,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一個有信號的地方報警求救。”
看著紅誌鑽進山嶺的密林之中,司機愕然,紅葉淚流。
果然,爬登到山腰的陸大鵬在一個數十丈的峭壁旁喝水休息,突然,一陣骨碌碌礌石滾動的響動從頭頂傳來。他急忙抬頭觀望,隻見正對自己的上邊塵土飛揚,草木傾倒,一個個礌石歡蹦跳躍著發出撞擊的巨響,紛紛向他衝來。飛石如此猛烈而下,就是最小的碎石碰到身上也能筋斷骨折頭破命亡。陸大鵬嚇得哇呀一聲驚叫,轉身向一邊躲跳。誰知驚慌中忘記身旁峭壁處還是懸崖,一不小心竟然失足墜入崖下……
4:我是勝者
袁紅誌沒命地向山頂攀登,嘴裏一直祈禱上天:“彌陀佛,彌陀佛,阿彌陀佛,請您保佑陸大鵬,讓他平安無事化險為夷……”
可是,他還沒到山腰,就聽到陸大鵬一聲響徹山穀的慘叫。他當場嚇蹲那裏。
袁紅誌跪趴在地,痛哭流涕。突然,一陣礌石滾動的巨響,嚇得他舉目一看,隻見無數飛石劈天蓋地地向他衝來,他急忙躲進一個巨石下麵。不知多少石頭砸在他躲避的巨石上,發出震耳欲聾的撞擊,爆炸成小石頭後又向山下滾去。大石頭炸成小石頭,石頭又碰掉好多搖搖欲墜的石頭,致使石頭越滾越多,聲勢越來越大,就象天崩地裂一般,山上一片塵土滾蕩。
礌石過後,嚇得不成人樣的袁紅誌渾身哆嗦,顫巍巍地小心爬出石縫,淚眼汪汪地仰望蒼天,蒼天卻被樹枝隔擋塵土彌漫。
“大鵬,大鵬……”他不敢設想大鵬所遭受的滅頂之災,隻是一個勁地祈禱哀求上蒼神靈,“上天呀,神靈呀,祖師爺呀,你們一定要大發慈悲,避免大鵬的不幸……”
他祈禱著,又動身向上爬去。不見大鵬誓不罷休。
在一個巨大的峭壁下,袁紅誌發現了半瓶礦泉水。而這裏,已被礌石洗劫得亂七八糟。他四處觀望尋找,沒見血跡,更沒有其它蛛絲馬跡。看來大鵬真的躲過此劫。
紅誌又往上攀登了一會兒,發現一片亂石撬過的痕跡。看來剛才的礌石就是從這被人滾下的。到此沒見大鵬,看來大鵬真的僥幸躲過,又往山頂去了。
阿彌陀佛,謝天謝地!紅誌長出口氣,決定到峰頂看看。
太陽快落山時,袁紅誌終於攀登到了239的頂峰。
夕陽西下,站在雲霧繚繞的峰頂向四周觀望,一覽眾山小的感覺盡收眼底。一望無際的山嶺如大海波濤,蒼莽莽在腳下翻騰。盛夏的晚風在這裏格外狂悍,吹得人搖搖欲倒,再夾雜著風穿林海傳來的鬱悶嗚咽,讓人不寒而栗。
“大鵬,大鵬……”紅誌無心欣賞這難得一見的壯麗畫卷,喘籲著四處尋找。
傳說中山頂有棵千年白果樹,是祖師爺修煉時與山下賠顏寺門前的兩棵同栽,因注有靈氣才能延無壽期地活到現在,而今仍然蒼勁蓬勃。遠遠望去,它如一個擎天蘑菇,任由狂風暴雨的洗劫,依舊傲然挺立。
紅誌看到這棵讓人敬畏的古樹後,馬上提神跑去。但他來到樹下一看,不由驚呆了。隻見楊東升奄奄一息地趴在樹下一個躬出地麵的粗根上,斷斷續續地說:“我——是——勝者,我是——勝——者……”
袁紅誌抱起楊東升的頭,迫切地問:“大鵬呢?你見到他沒有?”
楊東升早已累得五官錯位,渾身虛脫。他無力睜眼,隻是淒慘地笑笑:“我——是——勝者……”隨後歪頭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