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陰沉沉的朝著大地壓迫而來,偶爾幾束不帶溫熱的白光透過些許雲隙投入地麵,消失的無影無蹤。烏穀內,冉冉檀香縈繞,不知何人彈起的一曲《高山流水》訴說著知音難覓,不絕於人耳。而此時,項羽正襟閉目,跪坐於穀中小樓內,一呼一吸,暗合著天地的律動,渾身淡淡紫氣縈繞周身。突然,項羽睜開了眼,隻見一個黑影從房中角落顯現出來,將一塊玉闕和一封信放置地上,又緩緩融入黑暗,不知所蹤。項羽拆開信封一看,隻見紙上寫到:“呆子,這塊玉闕是給你的束冠禮的禮物,哥哥今天不許我前來,望鄭重。”一陣微風吹過,卷著淡淡女子身上的胭脂氣送入了項羽鼻中。這時,範增的聲音從門外響起:“羽兒,時辰到了。”項羽慌忙把信疊好放入懷中,又把玉闕佩戴在腰間,整了整儀容朝著殿堂走去。
烏穀十裏外,隆隆馬蹄聲響起,黑甲秦軍如潮水般從天地交線處湧來。隻見嬴政一身戎裝,騎著一匹神駿的黑馬,紫紅色的披風被風吹得高高揚起,獵獵作響。緊隨其後的是身著銀色戰甲的一名神色剛毅的將軍,劍眉直指天穹,英氣逼人,一名軍士高舉著“蒙”字大旗緊隨其後。毫無疑問,那威嚴的將軍顯然就是秦軍心目中的戰神,蒙恬。嬴政慢慢的停下,臉色凝重的看著前方。“停!”隻見蒙恬右手齊肩握拳直舉,身後秦軍騎兵從減速到靜止一氣嗬成,隻剩下戰馬打著粗重的響鼻,一動不動。“命所有虎卉步卒於烏穀方圓十裏處設防包圍,不許任何人進出,一百術士分十隊各領二百騎兵於十裏內機動巡邏,破軍營同我隨陛下破敵。”蒙恬命令道。“是”,眾軍接令後毫不拖宕的執令而去。蒙恬驅馬上前幾步,對嬴政恭敬的稟告道:“陛下,局已布好”。嬴政緩緩歎了口氣,低沉的說道:“楚雖三戶,亡秦必楚,當年朕自傲與天爭,以致大秦千年基業被區區一楚家小兒葬送於一箭之上,我大秦,真會淪為命數中那卑微的墊腳石嗎?”。看著嬴政這副失意的模樣,蒙恬朗聲大笑,說道:“吾皇堂堂千古第一帝,完成了上古賢明都沒能完成的大業,一統天下,且不說天命無常,便就是十死無生的境地,我泱泱大秦的好男兒也會隨陛下戰翻這天地,誰能阻我?”嬴政滿臉欣慰的拍了拍蒙恬的肩膀,隨後蒙恬又說道:“陛下不必太過在意那仙人諭旨,其實在仙人當年降臨時我就懷疑什麼不對勁。”嬴政臉色越來越凝重。“當年,我劃傷仙人,噬魂飲的是人血。”蒙恬下意識的撫摸了隨身佩戴的那把邪異,造型詭異的長刀。“豎子安敢騙我,”嬴政怒道,“不過此子的手段也絕非凡間所有,陰陽殿那數百術士也是他的手段培養起來的,看來,大秦內部已經不穩了啊。”隨後嬴政又是輕蔑的一笑,豪邁道:“總有一天,我會掌有真正的天地。”說完,便馳馬前奔,蒙恬率領眾軍緊隨。
此時烏穀內,項羽跪坐在香案前,範增為其束發加冠,秦刺三統領坐在一旁觀禮。“禮畢!”範增語音一停,項羽就躺倒在地上,喘著粗氣。範增嚴肅道:“羽兒,加冠禮已成,你就是大人了,切莫如此輕浮。”項羽隻是擺了擺手,剛想說什麼,突然便從地麵上彈了起來,臉色凝重的看著穀外。“來了。”隻見刺隱沒於黑暗之中,刀大步走向穀外,開始布置。而趙幽從一旁搬過來一張棋桌,示意與範增對子。此時項羽也顧不得打趣二人,走向了自己的房間,準備著什麼。片刻之後,一聲沉重的踩地聲從房中傳來。範增雙眼微濕,歎道:“家主,羽兒長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