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邁向死亡(1 / 3)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大家居然都早早的就起了床,不約而同的說興奮得一夜沒睡好。絮兒性子更急,自己兩把洗漱完,就東跳西跳催命似的叫各人快點。昨夜安安靜靜的過了,我的心寬了不少,看著絮兒這麼開心,我也不禁的笑。

早飯時陳大伯突然主動的提出給我們當向導,本來我們是有這個意思,可都不好意思開口,這下倒也樂得省心。一行人收拾停當,大呼小叫的出發了。許飛牽著我的手走在最後麵。臨出門,站在門邊的陳大娘突然伸手拉住我,滿臉是笑的對我說:“小姑娘,你們進山,可要多小心啊。”不知為什麼,她的笑容給我一種說不出的淒厲的感覺。我給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僵硬地望她一笑,點點頭,拉著許飛飛也似的逃了。走出老遠,還覺得她的目光在背後緊緊的追著我。

從龍華驛到老君山有三裏多路,並不算遠。道路兩旁或是莊稼,或是草木,倒是一派怡人的田園風光。走了不到兩裏路,樹木逐漸的多了起來,林蔭越來越濃,氣溫也漸漸的低了。一直到了一塊形狀奇特的大石前,陳大伯勝利似的一揮手:“孩子們,這就是老君山的‘山門’,過了它,我們就算進老君山了!”

大家頓時歡呼雀躍起來。期待了這麼久,終於要進入這片神秘的原始森林了。我們幾乎是用蹦的繞過了大石,踏上老君山的土地——

誰也沒有想到,從這一刻開始,我們已經踏進了死亡的深淵。

老君山進山的路隻有一條,進山後的路還是隻有一條,一直通向位於主峰峰頂的老君觀。我們就沿著這唯一的路向老君山的深處進發。不過陳大伯說,在半路上有一個大湖,叫神泉井,路到了那裏就分叉沿著湖邊分頭行進,到神泉井的另一邊才又彙到了一起。過了神泉井,才算是真正的接近老君山的心髒了。

此刻已接近正午,可是山中絲毫感覺不到毒辣的陽光。無數不知已經生長了多少年的樹木參天入雲,樹冠旁逸交錯,濃密的枝葉幾乎容不得陽光透進來。全然沒有7月流火的樣子。山中四處彌漫著一種濃重的氣味,說不上清新,也不是難聞,反正對於我們這些城裏長大的孩子來說,是完全陌生的,卻又像強烈的興奮劑,讓我們的情緒一直激動得不能自已,一路蹦跳著,在不斷的驚歎和讚美中一步一步邁向老君山的深處。

中午大家歇了歇,隨便吃了點自帶的東西,然後繼續向神泉井前進。路上陳大伯打到兩隻很大的野雞,絮兒和應雪則合力撲到了一隻體形還不算小的叫不上名的鳥兒。越接近森林的腹地,那種森林特有的氣息便越濃厚。樹木的種類開始複雜,灌木叢生,雜草、荊棘也布滿了道路的兩旁。山路不好走,我們為了照顧陳大伯,特地放慢了速度,再加上不時“有所發現”,停下來鬧騰一番,一直到接近天黑,才磨蹭到了神泉井。

山中易起霧,而且是不分早晚。我們到神泉井時,整個湖麵已經籠罩在一片氤氳之中,遠遠的看出去,根本就看不出湖有多大。陳大伯帶我們下到湖邊,那裏有一堆大大小小的亂石,恰好圈出一片空地來,是個理想的營地,而且亂石圈出的“出口”正對著湖麵,感覺上很安全似的。我們三個女生負責打掃“營地”衛生,男生們分工,許飛黃夕紮營帳,洪曉和顧天拾木柴,歐陽就收拾那兩隻雞,還逗絮兒和應雪說要把她們舍命抓到的大鳥一起剝了,結果下場是絮兒要和他拚命。

不多一會兒,一切就收拾停當了。大家圍坐在帳外,點了一堆篝火,歐陽早把兩隻雞架起來,抹上調好的香油和佐料,茲茲在火上烤。看著即將到口的美味,大家興奮地搓著手,讒得直咽口水。絮兒不住的叫:“天啊,怎麼好像電視劇裏演的似的,不是真的吧!嘿嘿。”顧天一拍她的頭:“你在做夢!”轟然大笑。

我依偎在許飛的身邊,看著大家盡情的談笑,突然覺得有些疲倦,昏昏的想睡。可是肚子沒填飽,卻是堅決不能睡的。我努力睜大眼睛,怎麼辦呢?數人頭吧。我一邊聽他們說話,一邊驅趕著瞌睡蟲。一個,兩個,三個……我猛地一激靈:陳大伯呢?!

“陳大伯呢?!”我幾乎是失聲叫道。

大家都被我一驚,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的確,這裏隻有我們8個人,沒有陳大伯。而陳大伯是什麼時候不在的,誰都沒有注意到。

許飛霍地站起來,四處望了望。大家也都起身。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幾乎看不到什麼東西,隻有樹木參差的黑影,在黑暗中詭異地若隱若現。

“陳伯!——”許飛朝著林中高喊了一聲。隻聽見回音空蕩蕩地飄過來——陳伯!——陳伯!——陳伯!——……

聲音越來越弱,到最後,竟然變得尖細起來,像是誰惡作劇似的在學舌——

陳伯!——陳伯!——陳伯——……

“姐我怕!”絮兒一下子撲到我的懷裏,埋著頭緊緊地抱著我,渾身都在發抖。

“不怕。”我輕輕地寬慰著她,可自己心裏也說不出的緊張。

誰也沒有再開口喊。顧天伸手拉過絮兒,說道:“怎麼這麼膽小。也許陳大伯追獵物去了也說不定,他認識路,興許一會兒就回來了。”

許飛沉吟了一下,問道:“今天最後看到陳伯的是誰?大概什麼時候?”

大家回想了一下,一致肯定陳大伯帶我們下湖邊後,就沒有誰再見到了。隻是當時很興奮,又忙起來,都沒有注意。要不是我,恐怕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發現陳大伯的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