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滅天返回菁藤一族的同時,那跟隨黑袍人離開的夜鼎寒此刻正在一頭千丈龐大的飛行魂獸身上。
那魂獸像是一隻蒼鷹,炯炯有神的眼睛充滿淩厲,若被其掃描一下定會心神顫抖;向下彎曲的尖喙泛著金屬般的光澤,鋒利無匹,若是被其咬住,想來會直接一名嗚呼;一雙鋒利的爪子伸張開來足有百丈寬大,似乎一座小型山峰都可被它一擊成粉末。
此刻它正張開巨大雙翼急速飛騰,所過之處猶如刮起了一陣龍卷風,挨得近了怕是會被那股強勁的風力直接撕成碎片,其威勢,比獅鷲獸強悍了不止一個檔次。
夜鼎寒此刻站於那巨大飛禽魂獸的腦袋上,強猛的勁風卻沒有對他造成絲毫影響,僅僅隻是讓其一頭飄逸青絲和白色錦袍略微向後翻卷,他雙手背於身後,臉上依舊帶著那淡淡的笑意,可那笑卻沒有滲透入眼睛,雖一樣絕世風采,可卻似乎少了什麼一般,那就麼靜靜的站在那裏。
而其身後不遠處,那黑袍男人微垂著腦袋一聲不吭的恭敬站立著,由於被黑袍遮掩了麵頰,倒是看不出其臉上的表情。
“回去之後立馬派出一部分人馬滅了雨都郡沈氏商行,我要他們片甲不留。”
夜鼎寒淡淡地開了口,所說內容血腥無比,毒辣殘忍,但其聲音仍舊如山林清泉,平靜飄渺,似乎隻是在說著一件平常的小事不足掛齒一般,擊不起半點波蕩。
“是!”
黑袍人在身後抱拳領命道,同樣沒有絲毫情緒波動,似乎對這種滅掉一個大家族的行為習以為常一般,沒有絲毫遲疑便是答應了。
“天兒,我說過,傷你的人都必須付出慘痛的代價,若不是雨都郡瞳術師公會有恩於你,而你又是一個重情之人,那麼陳廉全族我也不會放過。如今我能力有限,能為你做的僅此而已,不過放心,將來我會拿出能把你好好捧在手心裏,絕不讓你再受到絲毫傷害的本事的。等著我……”
夜鼎寒沒再說話,隻是在心裏這樣想著,而若現在有人能看見他的眼睛,那麼絕對會不受控製的淪陷下去,因為那雙眼睛裏的柔情之火可以將人生生的融化而去。
夜鼎寒走了,滅天心裏多少有些失落,但在回到族中後,感受到無論老人還是孩子都對她關懷備至後,那股失落也是被這濃濃溫情給衝散了不少,即便大部分的人都不知曉她的真實身份,但卻並不妨礙他們感激種族的恩人,若沒滅天,想來他們一族此刻都將處於濃濃的悲痛之中,於是他們都熱情的邀請滅天去他們各家做客,滅天也沒有拒絕。
族長菁德和眾多長老在忙著熬製藥液,倒是隻能對著她歉意的笑笑,滅天自是不會責怪他們,在菁墨與菁晴兒的陪同下,她開始輪流去往各家各戶坐坐,想要更深入的了解魂精族民們的生活。
她首先去看的便是菁江的母親,此刻那女人已經蘇醒了過來,但卻沒有提及一句菁江的事情,不知她是遺忘了還是將這痛深深的埋藏在了心裏。
滅天走進這間雖說不大但卻十分整潔的房間時一眼便望見了躺在床上,臉色依舊蒼白,神情依舊萎靡,但卻帶著淡淡笑意的女人,滅天心中很是敬佩,這女人不僅偉大,而且堅強。
“伯母,好些了嗎?”
一來到此處,滅天便坐在床邊,握住女人枯瘦的手掌關心的問道。
“好多了,倒是勞煩少主前來看我了,我這兒地兒小,又滿是藥味,真是失禮了。”
女人似乎不好意思,趕忙準備翻身坐直,不過卻被滅天拒絕了。
“伯母何出此言,不要起來了,安心養病才是,以後我們大家都是您的兒女,您對待我們也不要那麼客氣才是,這會折煞我們小輩。”
滅天把有所動作的女人再次按了回去讓她好好歇著,還幫其掖了掖被子便不準備再打擾,她怕她這個殺她孩子的對魁禍首會對她的心裏產生不良影響,從而導致病情更加嚴重,畢竟菁江是她抓回來的。
“少主,謝謝你了,還有墨兒,也希望你能原諒江兒和伯母。”
正當滅天準備帶著菁墨和菁晴兒退出去時,女人虛弱的聲音再次響起,看向他們的目光充滿了身為長輩的柔和還有一股真心實意的歉意。
“伯母,不要這樣說,這樣的話滅天會感到慚愧。”
滅天腳步一頓,竟有些不敢轉過身去看那骨瘦如柴的女人,菁江出賣同胞,罪大惡極,她不後悔他的死,隻是麵對這個身為其人母的女人來說,若要接受她的這番謝謝倒是讓得滅天倍感壓力。
“娘,以後墨兒和晴兒便是您的親生兒女,您不會孤單的。”
這時,菁墨眼圈微紅的轉過身,快速撲到在女人床邊,情真意切的道。菁晴兒這個小姑娘頓時淚流滿麵,也跑過去叫了一聲娘。
他們的母親早死,從小也是沒有得到過母愛的人,對“母親”這個神聖的稱呼幾乎都沒有叫過幾次,不過此刻被他們叫出來卻並不覺得怪異,反而很是順口一般。這個女人,可以說是為了種族犧牲了家庭,犧牲了幸福,犧牲了健康,絕對擔得起他們這個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