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葉銘悠悠醒來。
葉銘慢慢張開雙眼,入目卻是一片昏暗,仔細看了半天,葉銘才看清了頭頂暗灰色的岩壁。試著用手肘撐起上身,卻是比預料中的順利很多,胸口此刻隻是出奇的酸癢,幾乎沒有了先前的斷骨之痛。
突然間,妖獸的凶殘,王虎死狀的淒慘,以及最後關頭出現的向源的詭異,種種景象爭先恐後的在葉銘腦海中浮現出來,讓他頭痛欲裂,不由閉上眼睛重新躺回冰冷的地麵。
“你醒了。”向源沙啞的聲音傳來。葉銘轉頭一看,向源正背對著自己盤膝坐在不遠處,披散下來的花白頭發讓葉銘目光一縮。
“你的斷骨已經被老夫接好,此刻該是沒有什麼大礙了。”向源說著站起身來,轉身麵對葉銘。饒是葉銘見過妖獸這等傳說中的生物了,也被向源的樣子嚇得不輕,下意識的向後一躲。隻見原本清秀的富家子弟,卻變得無比蒼老,臉上的皮膚都耷拉下來,幹枯的有如老樹皮。唯獨一雙眼眸卻是奇亮無比,燃燒著瘋狂與歇斯底裏。
“老夫尋這處傳承用了兩百年的時間,又付出了這般大的代價才除去那雙首蛟馬,”向源突然伸出幹瘦如雞爪的雙手,生生把葉銘提了起來。“但是,你知道嗎,”,向源的臉湊了過來,讓葉銘感到一陣惡心,“值了,一切都值了!待我破開這處禁法,得到天元上人的傳承,那老夫……歸墟有望!”突然向源手一鬆,把葉銘狠狠地扔在地上。“再等兩個時辰就是正午,老夫就可破開禁法,進階歸墟境!哈哈哈!”葉銘看著向源旁若無人的瘋狂醜態,隻覺得身上一陣陣無力。王虎死去了,下一個就該是自己了,然後就是王家寨的所有人……呆呆地躺在地上,葉銘內心卻是刀割般的疼痛。
兩個時辰轉瞬而過,向源看了看天色,拖著葉銘走出洞穴。葉銘這才發現原來洞穴就在沙地中心處,卻是不知先前為何沒有發現。向源正對洞穴而立,不知從何處掏出八塊雕刻玄奧字符的晶石,右手引了一個法決,一聲“起!”後,便見晶石發出白蒙蒙的光亮,浮在空中,光線交織下,竟組成了一麵八卦鏡的樣子覆蓋住洞穴入口。接著向源又拿出一麵黑色小旗,旗麵上繡了一頭赤色凶獸,若是細看會發現凶獸便是先前那頭雙首蛟馬!
向源將小旗迎風一揮,便見凶獸仿佛活了過來,翻騰間脫離了旗麵,見風便長,轉眼就是十丈之巨,轉首發出無聲的嘶吼後便對向源張口咬來,聲勢頗為驚人。
“哼!”一聲冷笑後,向源又是一揮小旗,凶獸虛影便好似被禁錮住了一般,縱然表情猙獰嘶吼不止,最終也是無奈地被送入入空中的八卦鏡中,隻見原本白蒙蒙的八卦鏡瞬間血紅一片,而且迅速旋轉起來形成了血色的漩渦,速度越來越快讓人頗有目眩神迷之感。
這時隻見向源麵色凝重,張嘴接連吐出三口精血噴在麵前懸浮的一方玉印之上,臉色瞬間蒼白卻繼而手中法決不斷,道道光芒打在玉印上,玉印漸漸嗡嗡作響,一道銀光從中射出正中在血色漩渦之上。
驚人的一幕出現了,隻見血色漩渦逐漸停止旋轉,最終靜止後形成一扇門戶的形狀。就在門戶形成時,一股無形的壓力突然出現,讓向源悶哼一聲,向後倒退幾步,一直目瞪口呆看著向源施法的葉銘更是不堪,直覺得心肺欲裂,隻得翻滾著離門戶遠些,突然摸到一物,神色一動間將此物藏在了袖中。好在這股壓力來得突然去的也快,片刻之後便消失了。
“哈哈哈!終於成了!”向源一臉興奮,玉印被他反手一招收入袖中。轉身望向葉銘,向源剛要說些什麼,突然虛空中一柄血色大刀出現斬向他腰間。向源麵色大變,身上白光一閃竟向旁側生生平移了三尺,又一脫手甩出一塊晶石,晶石爆裂形成了一麵小盾,擋住血刀,二者相持片刻後雙雙破碎消散。
向源麵色剛剛一鬆,突然血刀消散處一道刀芒驀然斬出。“啊!”痛呼間,向源的一條手臂被齊肘砍斷,其後刀芒也徑自破碎。向源袖中接二連三的飛出各色光華,將他周身護得周全,又連忙自懷中掏出一顆丹藥吞入口中,蒼白的臉色才穩定下來,斷臂處也不再流血,但不知為何眉間卻是有著一團血色縈繞。
“血煞刀!周揚,你還不滾出來!”向源一邊惡狠狠地說著一邊向一處空地一指,指間一道血芒激射而出,在空中卻是化作一條血蟒,氣勢洶洶地一撲而下。那處空地所處空間猶如水紋般泛起陣陣漣漪,一個身著張揚紅袍的少年便一閃而現,手中拿著的短刀一斬之下便有一道刀芒一閃而出,斬碎血蟒後也力竭消失。而後青年嘻嘻一笑,抱拳對向源行禮道,“周揚見過向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