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隻鳥墜落了下來,重重的摔在地麵,發出痛苦的低鳴,如一條離水的魚,苦楚著蹦跳揮舞著翅膀,空中落下來的羽毛上沾滿了斑斑點點的血跡,氣味就像屠宰場裏那些被割開喉嚨的雞,申太一個彎身似乎要去撫摸受傷鳥兒的痛,“停下!”父親一句吼聲止住了申太的手,“可是......父親。”父親皺起了眉頭,彎下腰伸出手,申太見狀很開心,心裏想著,父親一定是要親手救治這個鳥兒,可是即將發生的令申太足足呆滯了一分鍾。
父親的手按住鳥細長的脖子,手上的血管在告訴申太父親是用多麼大的力氣捏死一隻受了重傷的鳥,那隻鳥抽搐了幾下就一動不動了,然後隨即又站了起來,在半空中鬆開了那隻死去的鳥兒,鳥還沒有落地,父親手一揮,地上、空中的羽毛,包括那隻那隻鳥本身都燃燒了起來,最後化為一股灰塵散開了,父親拿出隨身攜帶的手帕擦拭著摸過鳥兒的手,臉上寫滿了厭惡。
“父親......你為什麼殺死它,它都那個樣子了......”申太忍住眼眶的淚水說,剛才發生的事情,足以讓一個小孩子瘋狂了,如果你嚐試過,你會知道心情在怎樣一個高度突然墜落時的感覺,不管是對於那隻死去的鳥來說,還是對於一個孩子來說,都太殘忍了。父親走過來把手搭在了申太的肩上,申太心中一震,顫抖著,父親看了看申太後吼道:“收起你的仁慈,小孩子根本就不懂我們大人的想法!”“那父親,請問......你是什麼想法,為什麼要殺它?”父親見狀失態,捋了捋嗓子:“孩子你知道轉世這一說嗎?”“轉世?”父親揚起了頭道:“它們應該感謝我才對,是我送給了它們轉世的機會,它隻是一隻鳥,或者是一隻蟲,不管那些東西是什麼,隻要是低級的動物,我殺死了它就是給了它一次做人的機會,你懂了麼?”“......”
申太的世界:
我不懂,真的不懂,父親是這種為了讓它們轉世就肆意剝奪了它們的生命,都未經過自己的同意就被無力反抗的人剝奪了,父親知道它們幸福快樂嗎?雖然我知道這些,但是,我和平常人沒有區別啊,我也不敢反抗身為國王的父親啊,我也隻能選擇沉默來逃避。也許吧,孩子在小時字典裏沒有“死”這個字,隻有被父母教訓、責罵、毆打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死”吧!
接下去的日子裏,我學會了掩飾,遮藏自己的思想,隻要順著父親就會一直有普羅撒加瑪的春天吧!
直到有一天,我在門縫裏看見倒在血泊裏的母親,和站在母親前麵的父親,父親的手裏還有未燃燒殆盡的白色火焰,而地上的血液中也夾雜著些許白色的火焰,我的眼睛像被披上一層紗布,模模糊糊什麼也看不清,大量的水在我的臉上肆虐,強忍著抽泣的我捂住了嘴,隱約中忽然看見父親的頭向我轉來,他伸出了手,試圖要抓住什麼似的,但是,下意識的我,也隻有逃了,我逃了出去,自那時起,我就奇怪,父親那麼高強的咒術,為什麼追不上我?不!何必追趕,隻需要一揮手就可以禁錮住我的身體讓我無法逃離,可是,我就那麼逃脫了......
逃離出了多遠,我不記得了,我的眼裏那時隻有倒在紅色與白色交織中的母親,我鑽進了很大的樹洞裏,那裏離森林很近,所以我用些簡單的咒術抓了些魚和兔子,然後用火光咒在一塊粗大的木頭上點燃了火,用樹枝穿在肉上,烤熟後飽餐了一頓,幾天了呢?我出來幾天了呢?城堡裏現在發生了什麼呢?不過......回去的話,我會死吧.......
不知過了多少天,我的頭發已經過了臉頰,衣服也破破爛爛的了,指甲也變的又黑又長了,好髒,我也有落魄的時候啊......躺在樹洞中望著上方,黑漆漆的,好無聊。
外邊傳來了男人的喊叫:“這邊!這邊!”幾名拿著長矛的士兵衝進了我的山洞,當我正要用咒術反擊的時候,他們向我下跪稱我為:“國王!”後來我才得知,父親因為怪病,前些天剛剛離世,所以,遺囑裏寫著由我繼承王位。
到了宮殿,我修建了頭發和指甲,穿戴上了金色的長袍,獲得了高高在上的冠冕和稱號。自從我當上國王後,我稍微理解了父親一點,隻有一點!我不會忘記......母親死時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