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夏天,蟬聲聒噪。也許是在樓頂,暴露在熾熱的陽光之下。短短幾分鍾我已汗流浹背。微風輕輕地

扶著我的背,好像在催促我趕快向前一步。背後傳來呼喚我的聲音,那些聲音像是因為顫抖而微微有點走調。

啊,是學校的老師和同班的同學們。他們正試圖把我從圍欄上勸下來。其實他們要是現在跑過來把我拽回去我

也不會反抗的,不過他們並沒有那麼做,都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樓下都是圍觀的學生,他們就像地獄裏的

鬼魂,在向我招手,邀我前往地獄。

對啊,我是為了見她才那麼做的。

我似乎看到了她向我揮手........

我向前走出了一步.......

冬至過後,第二天氣溫就有了明顯的回暖,這座南方的古城——M市,迎來了陽光明媚的早晨。

一條江水將這座古城劃分成南北兩個部分,兩岸江堤上有聚在一起跟著播放器發出的節拍手舞足蹈地做著晨操

的中年婦女,有三兩作伴的晨跑者,也有勢要扯破喉嚨喊著口號的練武者。堤上的綠蔭似乎也順著江上吹來的風

的節奏擺動著婀娜的身姿“唰唰唰”地舞動起來。

與江堤隻有一條馬路之隔的M市第二中學高中部,今天也迎來了平和。

我叫路易,五繪第二中學高中部二年級,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現在我正怒撤著我的這位托著腮幫子半睡半醒

的朋友。

“不是說好要分工合作的嗎?我負責做前半部分的筆記,你負責後半部分啊!你看看你都給我記了些什麼?!”

我舉起筆記本放到他麵前,上麵畫了卡通人物—綠色頭發雙馬尾,手拿一根蔥,做出揮動的動作的女孩子。這

是近些年來網絡上很火爆很受歡迎的虛擬歌姬的卡通形象。

“你不抄就算了,這蔥娘是怎麼回事?!”我指著筆記本上的卡通人物說道。

“嗯......嗯......”

看他還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就更加令人火大。

“喂!真卓!”

這個坐我旁邊,一副未醒的樣子的家夥叫做佟佳真卓,是我兒時的玩伴。頭腦非常聰明,智商150以上,因為

成績異常優秀,在小學六年級的時候跟著父母到了英國留學。但不是為什麼三年後突然回國,還升入我們學校,

是我們學校屈指一數的優等生。升上二年級後意外地和我分在了同一個班裏麵。蓬鬆又稍稍有點亂的天然卷下是

端正的五官,麵孔清秀。脖子上圍著新的絨毛圍巾,校服上搭上一件淺褐色的外套。

不是我吹噓,隻要他不說話,單憑外表就能獲得大部分女性的好評。隻是一旦他一開口,就會天花亂墜,口

若懸河。

因為上一堂語文課筆記太多,為了一滴不漏地吧筆記完整地抄下來,我決定和我的朋友兼同桌佟佳真卓分工

合作,用各自的筆記本分別把筆記分為前後兩段分別抄到自己的筆記本上。但那家夥居然在上麵作畫,還睡起覺

來。真是七個半死!

“喂!佟佳真卓!”

就在這時,課室的前門被人粗暴地推開,撞到了牆上,發出了巨響。課室裏的學生都一起望向門口。旁邊睡覺

的真卓也被那聲音一嚇,猛地乍醒,摸著腦袋一臉痛苦狀。

“哼,活該!”我暗地裏樂道。

進來的是一個高個子的男生,敞開的校服外套,淩亂的領口。一雙與校服褲子十分不搭的綠色休閑鞋。是我

們班的體育委員——林君。

“喂!林君!”

他沒有回應我的話,徑直繞到了我的旁邊的那位朋友跟前。

“真卓!幫我就出犯人來!”

“哈?”摸不著頭腦的我倆異口同聲地發出了同樣的疑問。

“你不是很聰明的嗎?!智商150以上。幫我揪出犯人來!我的錢被拿了!不,應該說是被偷了!”他十分激動

地邊說話邊做著動作,活像語言障礙輔導班的老師。身體向前傾,不斷地朝真卓的臉逼近。

“冷......冷靜點林君同學。”

能慢慢說說到底怎麼回事,來,做下來慢慢說。”

林君從前排挪了一張椅子在我們前麵坐了下來。然後下決心般地歎了口氣。

“其實是這樣的:我住在和其他班的學生一起合並的宿舍。今天早上,我跟平時一樣6點多就迷迷糊糊地起了

床。在我們宿舍裏我算是最早起床的了。起床後我就到陽台邊上的洗臉台洗漱。刷完牙後無意識地摸了摸口袋,

才發現昨晚放在口袋裏的生活費和身份證不見了。

“當時我就急了,臉都還沒洗就跑回我的床位,就看到身份證和二十多塊的零錢掉在床邊的地麵。原本兩百二

十多的生活費裏少了兩張百元麵值的鈔票,隻剩下二十多塊。於是我就翻遍了床底下很床上的一切物品都不見那

兩百塊。當時宿舍門還是鎖著的。我猜準是誰把我的兩百塊給拿走了,不應該是偷走了!

“那你覺得是誰把你的錢拿、、不偷走了?”真卓問道。

“因為我是最早起床到外麵洗臉台洗漱的,所以我懷疑是不是後來醒來的舍友幹的。”

“那你和你的舍友關係很差嗎?”

“其實我和我那些所謂的舍友並不合得來,甚至還發生過掙執、、、、所以我就想是不是他們想戲弄我才把我

的錢拿走的。然後我就當著他們的麵問他們是誰拿了我的錢,結果我就和他們大吵了一架。”

的確,最近的學生都會這樣對不和自己一夥的人進行攻擊,這是因為他們從來就沒有安全感的緣故吧,所以

才會欺負別人來確保自己的安全有利的環境。

“真是胡來啊你,這樣誰會承認啊!”

“快幫幫我啊,我這個星期的生活費可就這樣沒了啦!”

“我知道啦,知道啦。真是粗暴的請求啊、”

“你們宿舍有多少人?”我問了不知道會不會有關係的問題。

林君思索了一下,然後慢慢地一個個的瓣彎著手指。

“嗯、、、、、好像是八個。”

看來他確實和舍友關係不怎麼好。

隨即真卓拋出了一個疑問。

“你確定是他們中的誰亦或者是他們合夥幹的?”

“肯定是他們幹的,因為當時宿舍的門還上著鎖,其他宿舍的人是進不來的。”

他像是擁有能在逆境中投出一記扭轉局勢的指叉球的自信一樣,沒有一絲猶豫。

“你住幾樓?”

“六樓。”

“犯人就在那八個人當中、、、、、、、”

我托著下巴思考著,努力地想從林君的話中提取一下有用的線索。

把視線移向旁邊的佟佳真卓,他依舊托著腮幫子,但表情卻十分認真。我感肯定他的大腦已經開始高速運轉

起來了。

“你所說的事情存在邏輯上的問題啊,林君同學。”

開口的是佟佳真卓。

“什麼?什麼邏輯上的問題?我說錯了什麼?”

“你沒說錯。”真卓裝出一副高深的模樣。

“那、、、、哪裏有問題了啊?”

“是錢啊。”

“哈?”

“錢?”

“對,問題就出現在錢上麵。”

“什麼意思?”

“為什麼犯人不把錢統統拿走,反而把零錢和身份證留在現場呢?還故意拿走兩張麵值最大的鈔票,做得那麼

顯眼,不就是故意留下證據嗎?

“全部拿走不就可以避免嫌疑嗎?如果他們是可憐你才不把錢統統拿走,要真是這樣的話,動機就會和事實產

生矛盾了。真的是可憐你的話,一開始就沒必要那麼做了吧,不是嗎?”

一針見血。

真卓把雙手攤開,聳聳肩,表示該說的都說完了,事情就是這樣。

“所以,我覺得應該不是你的舍友幹的。”

“那、、、、、、那我的錢到底是誰拿的?我該怎麼辦?!”林君喊著地問。

“真的想知道‘犯人’是誰嗎?”真卓壞笑道。

真卓領著我和林君走出了位於二樓的教室,走下樓梯。途中與一個匆忙爬著樓梯的學生擦肩而過。我注意

到他的食指與中指都貼著OK繃。總感覺剛才那個學生好像在哪見過。

就這樣,我們下了樓,右拐穿過了籃球場,來到了學校的住宿區。真卓一直都走在我們前麵。

在我們麵前的是一棟六層高的建築。宿舍樓一樓和與其左邊相連的建築則作為飯堂使用,從高處望下看呈L

型。宿舍樓前是一片大約一百多方的空地,右邊有一個羽毛球場,以前是用來做停車棚的。再往前點就是舊宿舍

樓,是分配給高一年級學生的宿舍樓。這棟L型建築是高二高三年級男生生的宿舍樓,緊挨其後的是高三年級的

女生宿舍樓。宿舍樓後方配有一個兩百多方的運動場,分左右兩邊,左邊是整齊排放的乒乓球桌,右邊是一個籃

球場。

“你就是住這棟宿舍樓的吧?”我們走到L型宿舍樓樓梯口前,真桌開口問道。

“嗯,就是這裏。”

因為我們高一軍訓的時候曾在學校住宿一段時間所以很清楚這的住宿情況。

“喂!真桌,你還沒告訴我錢到底是誰拿了。”林君問道。

“現在不就是正要去找‘犯人’要回錢嘛。”真桌一邊說著一邊挎著步子走上了樓梯。

我們隻走了一段樓梯便停了下來。我們沒有上二樓而是在樓梯間的閣樓停了下來,先止住腳步的當然是真

桌。麵前是一個大大的告示板,而靠右邊有一扇老舊的褐色木門。門上掛著一個牌子,上麵大刺刺地寫著‘宿舍

管理員’五個大字。這是位於二樓與一樓之間的樓閣,大約有一個教室那麼大。樓閣的三分之二劃出來作為管理

員的住處。

我無意中看了看手表,時間是九點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