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酸痛,尤其是某個難言的部位。
周岩睜開眼,入目的就是雪白又淩亂的大床。這張床基本上占了屋子的一半,近乎條件反射地,他驟然抬頭朝著門口的方向望去,果然門旁邊是一麵大大的鏡子。
這個鏡子長三米,寬兩米半。
他記得之所以這麼清楚,還是因為他曾經赤果的跪在這前麵,聽著一個男人咬著他的耳朵念叨過,“你看,你也喜歡我這樣對你的”,男人說這話時,汗一滴滴落下,打在了他的身上。而他望著鏡子中的影像,隻能卑微地保持著跪姿,反抗不得。
“唐瑾,唐瑾……”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周岩忽然有種大笑的衝動。
現在這又是玩得什麼把戲?
在他幾乎要忘了這個人時,又把他弄來這裏,唐家的少爺什麼時候這麼放不開了?!
他還沒記性差到忘記前一刻他在哪裏。
對這間屋子的熟悉,那是八輩兒以前的事了。
現在的他,是夜色的侍者,也隻是夜色的侍者。
周岩微微垂下眼簾,在抬頭時,劇烈起伏的情緒已經完全斂住了,一雙眸子平淡的如同一汪起不了絲毫波瀾的死水。
但隻有他自己知道,掌心分明被可以說的上平滑的指甲抓破了。
他不由地又想起了那一天,那讓他決定跟唐瑾橋歸橋,路歸路的一天。
天色當時還算不上太晚,起碼不用開燈,屋裏的一切都能看得非常清楚。包括,床。
周岩的眸子無意識的動了動,視線落在了身下雪白的床上。
現在想來,唐瑾當時到也算好脾氣了。被設計撞到他跟宋家的私生子翻雲覆雨各種交纏,這人甚至沒動手,僅僅是很平淡地吐出了“解釋”兩個字。
唐瑾卻不知道,他周岩在成為他的情人後,最恨的就是這兩個字跟對方似乎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波瀾不驚。
何況,他又有什麼可說的呢?
他跟唐瑾之間,隻是被包養跟包養的關係啊!
垂下眸子,周岩最終閉緊了早已因過度嘶吼而啞掉的嗓。
“既然這麼饑渴,我還是把你送到能讓你享受的地方去吧。這座小廟,供不起你這大佛!”
在唐瑾眼中,他這表現無異於心虛承認。
然後他呢,周岩記得自己是笑了的。
他早已經累了,在被打落到塵埃深處隻能像鴨一樣敞開腿任人玩弄時,他周岩就不再是周岩了。
昔日高高在上的少爺,而今不過如此。
有時,周岩甚至覺得他就跟個垂暮之年的老人一樣,拖著早已敗落的身子,一步步地朝著那不知道在哪裏的明天挪著。
其實,在唐瑾心裏,或許他還沒個寵物重要吧。起碼養了幾年的狗,不會被隨便就扔,還是扔在“夜色”那種地方。
說來可笑,他跟唐瑾第一次見麵,就是在夜色。
那樣紙醉金迷的環境,他也不知道怎地,忽然就被那人驚了眼。
現在想來,也是夠諷刺的,他把對方當做了可以調弄的侍者,誰料到隻是幾年,他周岩倒真成了夜色的侍者。
咬了咬唇,周岩按了按有些作疼的額角,他怎麼又想起這麼遙遠的過往了?
這些,早隨著他出賣自己時,就被他當做上輩子的事了。
無意識地扯了扯嘴角,赤著足下了床。
這個簡單的動作,倒是刺激了本來就不舒服的身體。那個隱秘的部位,難受地厲害。周岩微微皺眉,倒有些詫異,他以為自個兒的身子早已經習慣各種陣勢了呢。
腳丫踩到地上,每走一步,身體的元氣似乎就少了點。
乏力,酸疼,明顯被使用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