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不管我在做什麼,鶴鶴想見我就直接進來,不要躲在外頭,你凍著了爹會很心疼的。”梁允澤忍不住又在女兒額頭上親了一口,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給女兒般寵溺她,“爹會一輩子疼鶴鶴,沒有鶴鶴不能做的事,知道嗎?”
鶴鶴也在父親臉上親了一口,又大口吃下父親喂的飯,腮幫子鼓鼓的,才好像回到之前胖乎乎的模樣,梁允澤毫無原則地心疼她,父女倆比任何時候都吃得香。但不小心就讓鶴鶴吃多了,而她下午才著涼身子本有些虛,果然到晚上就鬧肚子,折騰得老的小的都不安寧,於是初次體會做父親之樂的梁允澤被霍王妃狠狠罵了一頓,這一段日子都別想給女兒喂飯了。
不過罵歸罵,霍王妃見父女倆這般親昵,心裏還是暖的,好容易伺候鬧肚子疼得直掉眼淚的孫女安穩睡下,夫婦倆倒沒了睡意,禮親王似刻意回避,故意讓母子倆談心,而霍王妃也早從丈夫口中知道一些兒子的心事,此刻靜下來想起,不由得紅了眼睛。
母子連心,梁允澤見母親如是,也知道她在想什麼,沉默許久後才道:“兒子不孝。”
霍王妃盯著他看,好像怎麼也看不夠般,最終隻長籲一聲:“與其留你在身邊,看你一輩子痛苦傷心,不如放你走,心裏還知道你是快活的。我生養了你,是圖你為我養老送終嗎?傻兒子。”
“娘……”梁允澤為人父方知父母恩,一時動容。
霍王妃將兒子摟在身邊:“你怎麼待鶴鶴,娘也是怎麼待你,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樣的。”
“去把你孩子的娘,你的女人帶回來,你若連她都保護不好,還能叫人指望什麼?事情總有淡去的那天,即便你這要遠離我們老兩口,娘也不信一輩子再見不到你。”
霍王妃溺愛兒子,連同他的女人一起愛了,明知可以束縛兒子,明知可以斬斷他和偲偲的情絲,可她還是選擇了放手。
“隻有將來好好照顧你和鶴鶴,才是對老人家最大的報答,老天一邊讓我不斷遭遇不幸,一邊又讓我遇到那麼多好人。”在梁允澤轉述父母的意思後,偲偲感慨萬分,本被霍西琳要挾畏首畏尾的她,此刻一心隻想求生,梁允澤也不再擔心她胡思亂想,更能專心在刑部遊走。
但梁允澤權勢固然大,刑部也忌憚霍貴妃背後的勢力,且霍貴妃是未來的太後,太子是未來的皇帝,這件案子又牽扯太子妃,投鼠忌器,誰也不敢強出頭。一邊答應著霍貴妃這裏會速戰速決,一邊又要敷衍禮親王府地不斷幹預,案子反而僵持不動毫無進展,而皇帝那裏則根本不問,更加給了刑部拖延的理由。眼看著年末來臨,除夕一過去,正月裏若不辦案,偲偲就要在這陰晦的牢房住到明年春天。
這一日霍西琳入宮籌辦過年的事,因上一次霍貴妃不滿內務府給貴妃宮殿裏置辦的年貨,已全部重新置辦,更將貴妃的殿閣粉刷一新,殿內梁棟上還上了金漆,金碧輝煌之態,完全不亞於皇後殿閣。
麵對兒媳恭維殿閣的富麗堂皇,霍貴妃卻冷冷笑:“將來本宮做了太後,自然要搬去慈寧宮,這裏還能住幾年?而這裏弄成這樣,將來除了你這個皇後,誰還配住進來?”
霍西琳則笑:“那不如等皇上登基,就改這裏為皇後殿閣,那位皇後住過的地方,似乎有些不吉利。”
霍貴妃得意地看著殿閣內的陳設,“既然你也有此心願,就這麼定了,等你成為皇後,就改此處為鳳儀宮,再讓皇帝下旨,往後世世代代的皇後都必須住在這裏。”
“兒臣記得了。”霍西琳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