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蜿蜒,已經是五月,山穀中到處開滿了鮮花,竹林嫩綠的新枝條夾雜著五顏六色的野花,打扮的山野格外絢麗,雲雀在自由的飛翔,歡快的高聲叫著。
這充滿活力的空氣也在感染著我們,許大塊在山路上放聲高唱:“迎風的那個旗啊撲啦啦的展誒,入水的那個魚啊啪啦啦的打水花啊,我和我的大叫驢就來到了四舅母家啊……”大塊的聲音高亢渾厚,看見他陶醉的神情,我也聽的入迷。不知不覺來到了山腳下。
“大塊,到山下啦,咱們去那裏啊?”我說。“周圍幾個有幾個比較近的村子,你想去那個?”大塊反問我。“咱們進城啊,錦陽城離的不遠啊。”我說。“不行啊,你算卦的水平現在跟本進不了城,城裏私塾多,書社也多,遇到那些人問的深了,應付起來麻煩,先去鄉下。”
“好吧,都行,不過大塊,咱們要不要裝瞎子?”我說。“為什麼要裝瞎子?”大塊驚詫的問到。“我看算卦的瞎子多啊。”我回答。“不用,看看咱的新道袍,專業人士,瞎子那太業餘了。要有信心,咱們先去近點的幾個村子,有王家集、馬家堡、三裏鋪、小李村、大李村、牟家壩、劉壩。你想先去那個地方?”大塊說。“馬家堡吧,嘿嘿,和我一個姓的,就當走親戚。”我說。“怕什麼,你說什麼,馬家堡不去。”大塊說。“為什麼?”我問。“那地方太窮。這麼說吧,當地最有錢的地主——馬大善人,有一次進城,帶了兩個鹹鴨蛋,進城辦事,半個月事辦完回家了,還剩了一個半鹹鴨蛋,你說那樣的地方能去嗎,咱們去了賺不到錢啊。”大塊說。“啊!?那咱可不能去啊,去王家集吧,聽名字就熱鬧。”我說。“好,王家集,你對當地不熟,王家集人很摳門的,不過來往的人到是多。”大塊說。
王家集地處三岔路口,是方圓幾十裏的一個小集市,做小買賣的、打把勢賣藝的、開小飯店的、要飯的都集中在這裏。我們趕到王家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天氣炎熱,路上沒見什麼人,打把勢賣藝的都靠在兵器架子上喝茶,牲口們在無精打采的吃著飼料。“大塊,你也來啦?三十七師弟在街尾,二十師兄在前麵,我也剛到,沒生意啊,一早上算了一卦,那個老太太還沒給錢,給了顆白菜。”一個算卦的道士拉著我們說。“你們怎麼都跑王家集來了?這裏別看人多,生意可清淡,我帶著剛出道的師弟出來看看。”大塊說。
大塊看著也沒什麼生意,街頭巷尾的好地方也被先來的同門師兄弟占著,對我說:“二強,餓不餓?”我說:“餓啊,我都能吃下一頭豬。不光餓,我還渴,渴也就算了,我還累,累就算能堅持,可是困我可受不了。”“懶驢上磨,瞧你這身毛病,去茶館吧,能吃東西能聽書,還能喝茶提提神。”大塊帶著我來到了“太平茶館”。
難怪街上沒人,都上茶館來了,犄角旮旯裏找了張桌子坐下。“小二,一斤鹵牛肉,二斤大餅,一壺大葉青。”大塊叫了些吃食。茶館裏販夫走卒坐了個滿滿當當。一個說書的正在講書:“那呂布見董卓老賊沒在,隻有貂禪姑娘一人在屋……”隻聽下麵茶客有人起哄:“老蔫,咱能不能換一個?天天風儀亭呂布戲貂禪,你煩不煩啊,光在茶館你都替人家呂布**貂禪三十多次了,貂禪沒急,我們都快急了,咱換個現代點的吧。”眾人跟著轟笑;“就是,老蔫,別呂布戲貂禪了,改成老蔫戲吧。”“換吧,講個當今英雄好漢的,二個銅錢我再湊兩去杏花苑哥哥自己演呂布去都夠了。”“換!讓呂布帶著貂禪和舊時代一起滾蛋吧。”……叫喊聲此起彼伏,亂成一片。老蔫尷尬不已,連忙擺手叫眾人安靜,等大家重新坐定,老蔫說:“要不咱來段‘白門樓呂布歸西’?”“歸你大爺的西,誠心想氣死各位爺啊,講段現代的,不然老蔫你今天歸西。”“說你蔫,你還真是蔫驢踢死人啊,大熱天花錢讓你氣爺來了啊。”幾個集上住的大漢又喊起來。老蔫抖擻精神高聲喊道:“好!好!各位,咱就講段現代的——英雄會奇襲漢江鷂子幫吧!”“好!!”“好!”眾人極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