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爺子話中似有不愉,蘇雅棋不動聲色的解釋道:“爸爸,我沒有其他意思,我隻是覺得醫院裏有各種先進的醫療儀器,也不缺醫生,護士,家裏畢竟比不得醫院,呆在那裏對他才真有好處。當然,住在家裏也沒什麼不好。子軒那孩子一向跟他親近,安瑾住在這裏,也不用他一直往醫院跑了,免得耽誤學習,剛剛我還見子軒不離不棄的陪在他身邊呢,安瑾這孩子倒是有福氣,雖然無父無母,卻得了子軒的喜歡,他若是個女孩,又不曾出事,跟子軒倒是天生的一對。”
蘇老爺子眉心一跳,皺了皺眉。
他淡淡瞅了蘇雅棋一眼,有些摸不清她這番話究竟是出自何意。說來挺可悲,他在外不停地揣摩他人的用意,回到家竟然也休息不得,孩子一大,他們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遠,一個個雖然很聽他的話,老爺子卻愈發摸不清他們究竟想要什麼了。
他擺擺手,無端有些疲憊,“行了,別說了,我累了,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蘇雅棋抿了抿唇,還想再說些什麼,見老爺子拉下了臉,她終究還是住了嘴,隻是心底多少有些不快,告別老爺子後,蘇雅棋徹底冷下臉來,高傲地回了自己的住處。
蘇雅棋上樓後,安瑾和蘇子軒簡單說了幾句話,怕蘇雅棋他們再折回來,安瑾繼續裝昏迷,說是裝昏迷,其實隻是閉上眼躺在床上罷了。見蘇子軒趴在書桌上開始寫作業,安瑾躺著很無聊,幹脆在心底與景睿權交談起來,“喂,你在幹嘛?還在修煉麼?”
景睿權睜開眼,淡淡道:“不修練還能做什麼?倒是你有空胡思亂想何不將時間用在修煉上?”
聽到他這話,又聯想到他的真實年齡,安瑾莫名有些想笑,“你年紀輕輕,怎麼跟八十歲的老頭一樣?”
經過兩三天的磨合,景睿權對安瑾算是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
景睿權清楚安瑾之所以找自己說話,是因為之前蘇雅棋的到來多少擾亂了他的心。
明白他是想通過跟自己說話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景睿權莫名有些不愉快。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情緒有些莫名奇妙,說不清是因為安瑾不思進取,沒有主動修煉的意思,還是因為他心誌不堅,太容易受他人影響,抑或不喜歡他借自己轉移注意力。
見景睿權沒有開口的意思,安瑾頗覺無趣。
好在蘇雅棋沒在三樓呆太久,等她離開後,安瑾就起來了,見蘇子軒還在做試卷,安瑾湊過去瞅了瞅,看到是數學,安瑾蹙起眉,疑惑道:“一張試卷而已,你都做一個多小時了,還沒做完?怎麼這麼慢,很難麼?”
蘇子軒無奈地停下筆,嘟囔道:“不是模擬題,方老頭給我的競賽題,說什麼這幾天每天必須做一套,也不清楚他究竟在搞什麼鬼,這麼多學生,偏偏為難我一個,哦,不對,也不是隻有我一個,冷麵鬼也是其中之一。”
蘇子軒口中的冷麵鬼是他們班一個同學,他學習成績很不錯,平日裏能跟安瑾一較高下的非他莫屬,蘇子軒之所以叫他冷麵鬼是因為他常年冷著臉,跟誰欠了他欠似的。
“競賽題?”
安瑾心中一動,照他腦袋上拍了一下,“該不會又要舉行數學競賽吧?真這樣,你還真是好運,拿到名次的話,高考還能加分呢。”
蘇子軒咬著筆杆子,鬱悶道:“競賽?不是每兩年才舉行一次?去年剛輪過,今年根本不可能呀,哎,就算輪上,我也沒指望了,題量太大,每次都做不完。”
安瑾戳了戳他的腦門,罵了句傻缺,“咱自信點成不?算了,你慢慢做吧,順便替我把關,我先洗澡去。”
蘇子軒漫不經心地點頭,咬著筆杆,繼續看題,敷衍道:“都快十點了,根本沒人過來,你趕緊洗,洗完幫我在浴缸裏放好水,我也擱在洗洗算了,回去後直接睡覺,明天又得早起,早自習不能再逃了,不然方老頭鐵定發火。”
安瑾找出一身幹淨衣服,拿著浴巾去了浴室,這並非他當著景睿權的麵第一次洗澡,再說兩個人都是大男人,安瑾並不覺得多尷尬。將衣服脫掉後,他才開始放水。
安瑾今年十七歲,正是最美好的年華,如果沒有出車禍,現在的他說不準已經練出了腹肌。
他的骨架本就不算太大,因為車禍的原因,這大半年他一直躺在床上,本就白皙的身體,帶著一些病弱的蒼白,愈發顯得瘦削,自腰骨到小腹還有一道明顯的傷痕,傷口雖然早就愈合了,多少還有些猙獰。
麵前這個身體明明算不上太有魅力,不知為何景睿權卻突然有些移不開視線,不止今天,在安瑾第一次洗澡時,景睿權就已然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自己的目光,似乎不受控製地就會落到安瑾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