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立即的馬上他就停了下來,蒼老的臉因為恐懼而扭曲著,額前的冷汗不斷地往外冒著,那亮光就像是朝他招手的魔鬼,吸引著他的視線,可是腳步卻是生了根,怎麼也邁不動一步。
該怎麼辦,過去還是不過去?
然而時間並沒有眷顧他,更沒有給他留下任何可以幻想的空間,現實終歸是現實,可怕的局麵不會因為任何人的恐懼而稍有停滯。
鯰魚巨大的輪廓冒出來,這條船已經岌岌可危了,他們已經沒有了退回去的路,就算前麵是個坑,他們也隻能往前跑了。
眼看著鯰魚就要衝過來,可是頭領還在那裏愣著神,身後的樓蘭士兵緊張的推著他,頭領這才如夢初醒的看過來。
臉上帶著難以捉摸的恐懼,他咬著牙朝後麵吼著,“走,就算是死,我們也得衝過去!”
沒有人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都跟在他身後往前衝著,直接的越近了白光的裏麵,似乎是穿過了什麼東西,而他們都直接的掉進了水中。
睜開眼睛四處看著,哪裏還有什麼漁船的影子,更沒有了遼闊的大海,他們還是在之前的那個小狹窄的甬道中,深色的河水像是染了墨水的黑色。
驚恐和疑惑雙重的折磨,誰來告訴他們這裏究竟是幻覺還是之前的是幻覺,那些就要衝出黑暗的海麵那裏去了,為什麼他們走了半天還是沒有走出魔鬼的地界,看來天真的亮不了了。
難道魔鬼消失了,這個地方的結界還是沒有消失嗎,難道他們這些人注定是走不出去的人嗎?
“頭領,你看身後那是什麼?”突然地身邊的士兵湊過來,緊張的抓著頭領的雙臂。
頭領抹著眼角的濕潤,傷感的看過去,隻見那一天巨大的黑色朝著他們撲過來,卷起了巨大的浪花。
“跑……”一個字難以形容他現在的恐懼,來不及多說什麼,他推著身邊的士兵向前遊著,告訴大家不要停留,更不要向後看,他們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跑,一直跑。
漆黑的水麵,撲通的一聲響之後,簡思辰有種頭重腳輕的紮到了水裏,汙濁的腥氣,讓她很快的探出了腦袋,大口的呼吸了幾下,就開始四下尋找著殤墨樊的影子。
她可不信什麼他會被人魚吃了的說法,就算再神秘的領域他們都去過,何況是這已經敗退的魔鬼沒來得及收回的這些玄機,沒有了魔鬼靈力的依托,這一切都是虛幻而已。
她的喊聲回蕩在空蕩蕩的水麵上麵,四周還是靜悄悄的,她有些驚訝的看著,怎麼這裏什麼都沒有,剛才的漁船去了哪裏?
有時候什麼都不怕的人最怕的就是孤獨,而此刻就跟世界上隻剩下了簡思辰一個人一樣,穿越了很多的時空,她覺得自己又是掉進了時空隧道,不知道此刻這是在哪裏,如果真的回不去原來的位置,那麼她和殤墨樊是不是就真的完了。
不行,這樣絕對不行,她快速的遊動著,流著淚看著四周,這感覺真的像是在大海中,耳邊充斥的都是海水拍打礁石的聲音。
聲音……,她幾乎是欣喜若狂的朝著發聲的地方衝了過去,越遊腐臭的味道越是撲鼻。
遊了沒一段路,眼前就出現了一大片浮屍,觸目驚心的樣子,讓她愣了好半天,而後再仔細看過去才發現,這哪裏是什麼死屍,分明是剛才的那些人魚怪。
難怪在船下什麼都看不到了,原來這些東西都漂到了這裏,可是那聲巨大的聲響到底是什麼,難道海底也會爆炸嗎?
管不了這麼許多,找到了這些,就說明殤墨樊也是不遠了,他一定就在這附近。
簡思辰輕聲的呼喚著,她相信隻要殤墨樊在這裏,就一定能聽得到,可是她喊了好多下,這裏還是靜得隻剩下了海水拍擊礁石的聲音。
她失落的有點絕望了,難道殤墨樊真的不見了嗎?
站在海水中她掩著麵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曾經在殤墨樊失去她的時候,究竟是怎麼做的,現在能不能出來教一教她。
她的痛苦伴著這些浮屍起起落落的,忽然的她意識到了那些拍擊礁石的聲音到底是出自哪裏,這裏舉目四望,根本就沒有什麼礁石,更別提那些聲音了,難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