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漸漸地隻留下了幾個黑點,殤墨樊伸手握牢了旁邊的女人,好久沒有困過了,他想到了無力回天,而此時他的氣力也全都用盡了。
眼睛拚命地眨著,一層一層的黑暗席卷著,最終還是緊閉了眼簾,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
而遠處一串一串悠揚的駝鈴聲,還有逐漸靠近的人影,似乎是一個商隊正朝著這邊走過來。
殤墨樊猛的睜開了眼睛,覺得這就是老天爺給他們的最後一次機會,而他決不能讓這次機會就這麼的流逝了,尤其是還在死後會被禿鷹啄食。他努力的揚了揚手,聲嘶力竭的喊著,也不知道自己喊的是什麼,直到看見那商隊停了下來,然後朝著他們這邊走過來。
聰明的殤墨樊似乎並沒有記得外麵的人從來不會進入沙海的事情,更何況還是這樣一個龐大的商隊,可能此刻求生的意誌比較強烈,隻要能先活下來,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溫暖的火光,清涼的液體潤和著幹裂的喉嚨,身體躺在了暖和的被子中,那裏舒適的讓人不太想動彈。
殤墨樊翻了個身,然後猛的就睜開了眼睛。
他背對著所有的人,聽見了那些人嘀嘀咕咕的聲音,那些話語他有些聽不太懂,看來他們並不是本地人。
可是簡思辰呢?
他這一驚就直接的從暖和舒適的地方坐了起來,那些談笑風生的人一下都愣了,端著酒杯看著他。
其中一個像是頭領的人站了起來,他倒是會說漢語,笑嗬嗬的問著,“這位兄弟感覺怎麼樣,是不是體力已經恢複了?”
殤墨樊點著頭說了聲謝謝,然後四處看了看,就真的沒有看見簡思辰的身影,他心裏馬上就著急了,趕緊的問著,“和我一起的那個女人呢,她在哪裏?是不是已經……”
他知道沙漠中的人是不會帶著一個沒有生機的人前進的,那樣隻是拖累,如果真是那樣,他還要回去,不管走出了多遠,他都不能把她一個人扔在了原地。
那個頭領一聽頓時就笑了,他說看來他們的關係很不一般,他醒來第一個問的就是那女人的情況!
殤墨樊眯著眸子不知道他話裏的意思,還想開口詢問就見他伸手指了指那邊的白色小帳篷。
“那是商旅的貴客,我們除了要帶著這些隨身的物品,再有就是現在帳篷中的女人,我們要穿過這片沙漠,走到另一個國度,你的女人受傷了,這裏剛好有現成的藥膏,放心吧,明天你就會見到她的。”
這些人說的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帳篷內確實有人影在晃著,他不敢說相信不相信,但是有些事情隻有眼見了才算真實的。
所以夜深人靜之後,他還是闖進來帳內,而裏麵的女主人似乎早就知道了他會來,遮著麵容看著他,那眼中有著很不一樣的神采。
而殤墨樊則是抱歉的說了幾句,大意是表達了躺在這裏的女人對他的重要性,然後眼睛就沒有離開過榻上麵躺著的糊滿膏藥的簡思辰,就算是她現在變得很醜,而他還是能看的十分的清楚。
這時候遮麵的女人看過來,“她的身體很虛弱,我給她用了些藥,她會沒事的!”低沉的女生好像故意的壓低了聲線,似乎在極力的掩埋著什麼。
那是一種陌生的聲音,可殤墨樊卻從中聽出了些許的落寞,他抬起頭,看見女人的眼睛一直在看著他。
顯然他的注視讓蒙麵的女人不知所措,一下子低下了頭。
而殤墨樊也注意到了這裏就隻有她一個女人,而他在夜裏突然的闖了進來,似乎是不太對勁的,這在古代是很不像話的做法,他趕緊的點了點頭,說他這就出去,他女人就擺脫她了,然後掀開門簾走了出去。
帶麵巾的女人什麼都沒有說,可眼神中卻有種難以訴說的情意,她看出了殤墨樊的眼中沒有其他人,而她看著榻上幾乎氣若遊絲的人,不知道該情何以堪。
第二日天氣很好,也可以說沙漠上麵很少有不好的天氣,殤墨樊這一晚上沒怎麼睡,隻是一雙眼睛注視著那頂小小的白帳篷,他在怕什麼,心裏也說不上來,他們不是已經找到了救援隊伍了嗎,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得心裏不踏實,那晚的風雨很大,而這支商旅卻跟沒有受到影響一樣,甚至連提起都不曾提起,像他們這樣毫發無傷的走到了沙漠的中間,那的確是匪夷所思的。
而此時大家都已經起來了,支起的小鍋中已經有了飯菜的香氣,茲拉茲拉的冒著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