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漸漸的風吼聲沒有了,烏雲散開,從湛藍色的天空中露出了太陽的笑臉,沙漠中的天氣變幻多端,單像這樣暴雨的天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已經顯示了極度的不正常。
他們不是沙漠周邊的牧民,自然不知道這裏的玄妙,也許還在慶幸自己能活過來的事實,畢竟大自然再一次的給了他們憐惜,單是成逞威風,卻沒有真的發狂發怒,否則他們不會隻能感覺到了暴雨的威風。
動了動有些發酸的身子,上麵很沉,壓得他們有些喘不過氣來,別看沙子零散又瑣碎,可真的聚到了一起,卻有萬斤的沉重。
殤墨樊的心裏有些發虛,畢竟不知道他們身在何處,如果這樣動起來上麵的沙子太多,反而就將這裏麵的空隙填滿了,那樣他們在動就真的出不去了。
他伸手還能摸到駱駝的溫熱,說明那家夥還沒有行動,也許現在還很不是時候,外麵的暴風雨還沒有停,沙漠中的危險在他身邊的精靈最能感應了,隻要他跟著它應該就錯不了。
他安慰著簡思辰也安靜了下來,至少他們現在還是安全的。
經過了昨夜大雨的洗禮,沙漠中的沙子變得越來越金黃,在陽光的照耀下有層閃閃發光的亮,一片連著一片綿延起伏著,填滿了溝壑,又形成了小山丘,一個連著一個。
而在眾多的山丘中,突然有一個開始晃動了起來,黃沙不斷的向下滾落著,然後從裏麵冒出了一個圓滾滾的頭,接著就是身子,原來是大塊頭駱駝從裏麵鑽了出來,它先是抖了抖身上的沙子,有些踉蹌的站了起來,然後在原地走了兩步。
晃悠悠的看樣子有些不太穩當,此時它曾經黑亮的眼眸有些暗淡,鼻息口角處都是沙子,動物都有求生存的本能,而它顯然已經走到了本能的前頭。
老天對誰都是公平的,有所付出就會有所得到,當初它選擇側躺在沙漠中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它現在的結局,也許它有過僥幸心理,但卻沒有料到暴風雨會是這麼的猛烈。
走了沒有幾步,終於栽倒在了一邊的沙地上麵,暗淡的眸子有些不甘的閉了起來,幹癟的身子和沙漠的顏色幾乎成為了一體。
而在它攪亂的沙坑中,又冒出了一個腦袋,然後是身子,殤墨樊都來不及抖落身上的沙子,就一把將簡思辰揪了出來。
頓時新鮮的空氣吸入肺部,這算是又多活了一次。
漫無無盡的沙海,此時幾乎變成了平地,昨夜還起伏的溝穀一下子就不見了,兩個人灰頭土臉的都是一番慶幸,然後抖落了身上的泥沙,就從沙子裏麵鑽了出來。
挺深的一個大坑,沒想到他們在底下深埋了這麼長的時間,出來還能健康著,不說他們命大都不行。
殤墨樊檢查了一下簡思辰的臉,還好沒有再傷到。
他拉著她走到了邊上,然後就看見了躺在前麵的大駱駝,簡思辰有些傷感的抓著他的手,不知道它是不是還活著。
那是明擺著的事情,駱駝這種生物一般不會這樣躺著,除非是不能動了,但是他沒有對她明說,還是拉著她走了過去。
探了探鼻息,看著那雙緊閉的眼眸,這一場無情的風雨終究是帶走了些什麼,他可不是心理防線脆弱的男人,但這一刻卻有些難受了。
他抱著簡思辰,慶幸著他們的幸運,如果不是躲在了駱駝的身下,他們也會被掩埋在了沙海的最底下,可能千年萬年之後就會化為了沙礫中的一部分。
他們沒有時間來悲憐什麼,有時候活下來的會比死去的更加的不會好受,就像他們現在除了還活著,什麼都沒有了,物資水源都深埋在了沙底,能不能走出這裏還是一個未知數。
在這片大沙漠中,這種情況就等同於死亡,他們其實沒什麼值得慶幸的。
如果就這麼走了,不是等死還是找死。
殤墨樊彎下身,頭頂的太陽很烈,現在就照得人頭暈眼花的了,昨晚上的暴風雨,似乎並沒有緩解這裏的炎熱,反而讓太陽變得更加的毒辣了。
簡思辰站在邊上看著他,又鑽進了剛才的沙坑中,雙手刨著,似乎在找著什麼,一晚上什麼都沒吃沒喝的,她的唇有些幹裂了,此刻很想喝點水,左右看著,不知道那些雨水都跑去了哪裏,怎麼在沙漠中一點的痕跡都沒有。
如果下點雨,就能在沙漠中留個坑,那沙漠就不叫沙漠了,那是草原,所以在這裏她別指望著會找到能喝的東西,抬眼閉眼都是沙子,除非她能吃的進去,否則什麼都別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