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看看母後皇兄,可是他們守著宮門……我前幾天我遇上昭銘哥哥,他雖然還是像以前一樣,可是,我覺得不一樣……為什麼……嗚嗚,到底怎麼了……”
風裳微微歎了口氣,輕輕拍打著福靈的後背,“公主以為呢?”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要,不要……”
“公主,您已經明白了,不是嗎?”
福靈的眼淚嘩地一下子湧了出來,把頭深深埋進膝蓋裏。她絕望地嗚咽著,不多時,淚水浸透了單薄的白綢中褲。
又一隊巡邏的禁衛軍走過,鏗鏘的腳步聲夾雜在呼嘯的風裏,隱隱約約飄進一片漆黑的宮室。
少女絕望的眼淚比冬日的寒風更要冰冷,難以明說的淒涼悲愴彌漫在好像沒有人氣的屋子裏。
“風裳,我該怎麼辦呢?”杭慧哭夠了,抬起頭,靜靜地看著默默陪著她的風裳。
一時間,風裳突然覺得福靈長大了數歲,那一雙眼睛裏,映著微弱的月光,泛著淚花,也像明星一樣熒熒閃亮。
“您是公主,您以為呢?”
杭慧垂眸,睫毛輕輕一閃,“我明白了。”
“公主,您是……”
“傳本宮令,即刻調集靈慧宮所有靈衛。隨我,殺出去!”
幼時胡鬧組建靈衛,人手不夠,她就把她靈慧宮裏所有的太監宮女拉進去充數。皇兄由著她胡鬧,還給她派了位金甲禁衛軍的小隊長兼做教官,居然也小有所成。不想,如今真的有了用途。
幼時,她夢想效仿平朔妘氏三千冰衛,組建三千靈衛。後來,她為了鄢霽,解散靈衛。如今,同樣是因為鄢氏,她要再次召集她的靈衛……
命運弄人,杭慧輕輕閉上眼睛,把眼底的濕澀關進眼底。她是公主,隻是公主,大寧的慧長公主……
翻出一身戎裝,這還是兩年前她生辰之時,皇兄送她的禮物。銀白色的盔甲,不知道怎麼材料製成,靈活輕便。大紅的寶石鑲嵌在前麵該是護心鏡的位置上,好像一朵銀盤上新摘的盛開的牡丹。
她當時歡喜地換上,一頭墨發垂在銀白的盔甲上,手裏拿著一柄銀槍甩出一個花來。母後、皇兄、皇嫂都說好看,英姿颯爽,活像個威風凜凜的女將軍。
窗外有火把高高燃起,狂風裏,火光隨著呼喝聲飄搖。
杭慧撫摸著鮮豔的紅寶石。黑夜下,借著微弱朦朧的月光,寶石反射出燦爛的光彩。低頭看著美麗的寶石,她苦笑著暗嘲一聲,這樣的盔甲,如何能上陣殺敵呢?
罷了,還是,穿她及笄的禮服罷。
端坐在妝鏡前,把烏黑的青絲挽起。她,杭慧,是公主,是大寧的長公主!
醜時初,靈慧宮外,夜色正沉,寒風呼嘯。火把高耀,狂風裏卷起一道道黑煙。銀刀金甲,分外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