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狐疑地上前,伸手要捋起杭離的袖子查看。杭離卻突然手臂一揮,甩得那少年踉蹌地後退一步。
六個隨從紛紛刷刷拔刀,被那少年揮手止住。
少年隻後退一步便站穩了身子,盯著杭離,沉聲道:“公子這是何意?難道是怕我驗看?”
杭離冷哼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塊兒鑲金玉牌丟給他,不拿正眼看他,厲聲道:“瞎了你的狗眼!《大寧律例》裏的哪條法律讓你這樣的奴才在小王我麵前如此放肆!”
少年一見那刻著猛虎靈芝的令牌,一驚,躬身賠罪道:“不知是小王爺,在下多有得罪,還請小王爺恕罪。”
杭離用鼻子回答了他。對付這樣恃強淩弱的刁奴,隻有把架子端的越高,越硬,才越能占上風。
少年麵色不善,卻還是忍聲道:“您既貴為嶺南的小王爺,如何要與小的一般見識呢?小人也是因為我家姑娘投水失蹤,至今不知生死,心裏著急,一時亂了方寸,這才衝撞了貴人,還請小王爺見諒。若小王爺能告知我家姑娘去向,我家主子必定重謝!”說著少年一個長揖,說的情深意切。
杭離微微皺眉,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卷起袖子,慢聲道:“看好了,我手臂上受了刀傷,這藥,我自己用的。”隻見杭離左臂上纏著雪白的綁帶,輕軟光潔的料子,上好的嶺南白錦。雪白的綁帶上隱隱透出幾絲殷紅的血跡,應該是剛才用力過度崩裂了傷口。
“那小王爺可曾見過一個姑娘經過……”少年還是不死心,許是多年的感覺,讓他直覺地側著眼朝雜貨屋張望,卻被破門擋住了大半的視線,什麼也看不到。
“我說你有完沒完?”杭離打量著他,好看的眉毛皺起,出聲拉回他的視線,似乎耐心用盡,“說了沒見過就是沒見過!本小王騙你幹什麼?你說是你家的姑娘,那你就喊她!她要是在這裏,哪會有不應聲的道理?”
“那就打擾小王爺了。”少年抱拳一禮,接著當真揚聲喊道,“杜姑娘?杜姑娘,你可在這裏?”
少年連喊了幾聲,還是無人應聲。杭離心下冷嘲,仇家找上來,那姑娘躲都躲不及,怎麼可能會應聲?嘖嘖,這是哪戶人家,居然缺德禽獸至此,把那樣一個好端端的姑娘害成那副模樣,著實可恨!想起那姑娘遍體鱗傷的樣子,也太可憐了些……
“哎!”杭離斜眼打斷他,“你都喊了十幾聲了,以為本小王是聾子麼!”
少年連忙賠罪,杭離連聲攆他出去。
少年一行人一出門就碰上了打獵采藥回來的魏小五。
魏小五手裏提著兩隻山雞一隻野兔,懷裏還揣著一大把草藥,堆得交領的衣襟前一片綠油油的葉子。
看見一群人麵色不善地從木屋裏走出來,魏小五臉色一變,兩手的獵物一甩,“噌”地一聲從腰間抽出一把兩尺半長的新月形彎刀。眨眼間的動作,快的似乎讓人來不及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