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破曉時分,楚小羽破天荒第一回跟著梨若來到豆腐店外。這幾年老張一人留守店中,楚小羽和梨若則住在豆腐店十米開外的的一間小院子裏。
“歇業?”楚小羽看到店門外掛著的牌子,一臉疑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張爺爺昨天沒有說今天歇業啊。”梨若也奇怪了。
“快進來吧,在外麵傻站著幹什麼?”老張的聲音從店裏傳出來。
兩人走進店裏去了,發現老張今天還真不一樣了,一身黑色的長衫,須發修剪整齊,顯得精神矍鑠。
“老張,你今天蠻帥的,氣度不凡啊!不過,還是比我差了那麼一點點!”楚小羽說道,“你不會趕著去相親吧?”
“臭小子,吃早餐吧!”桌上是三碗熱騰騰的麵條,還各加了兩塊煎蛋。
“咱爺仨可是好幾年沒在一起吃早餐了。”老張歎息道。
“還不是小羽哥天天睡懶覺?張爺爺你該好好拾掇這家夥一頓了。”梨若壞笑道。
“你哥那是在夢裏苦修,他日若成劍神,光芒萬丈,老爺子怎麼會計較這些小節。”楚小羽嘿嘿一笑,飛快地幹掉了一塊煎蛋。
“劍神之路,虛無飄渺,可望而不可的,得有大智慧,大毅力!”老張感歎道。
“張爺爺,你別聽小羽哥瞎掰,他啊,隻會做他的劍神春秋大夢。”
“小羽,你也長大了,得勤快些,照顧好丫頭!”老張說著,取出一枚戒指交給楚小羽。
“老爺子,你今日唱那出哇?咋搞得這麼鄭重?不過,好東西我可收起來了。”
“我要出城辦點事,可能會晚些回來!”
老張手持木杖,向店外走去,留下一臉疑惑的楚小羽和梨若。
初秋,微涼,幾片落葉在風裏輕舞。遠處依稀傳來戰鼓的聲響,還有號角的嗚咽。
豆腐店門外,帥騰龍及一幹將領早已恭候多時。
“今日之事,勞煩先生了!”帥騰龍遙遙一抱拳。
老張微一頷道,也不多言,向東城門方向走去。街道兩旁,站滿了聞訊趕來的軍士和民眾。帥騰龍自是以為此戰必勝,必可退敵,早已令手下將士將訊息傳播。
緇衣流雲笑長歌,幻月城曾經的驕傲,至今尚活躍在坊間傳說中,令人津津樂道,其最終進軍天階失敗令聞者無不扼腕歎息。對他的消失,人們始終心存希冀,期待他重新閃亮出現。
“緇衣流雲!”人群中不知道誰先喊了一聲!
“緇衣流雲——緇衣流雲——”片刻間,滿城整齊劃一的呼喊聲,直衝霄漢。楚小羽和梨若在人潮裏,不知不覺已淚流滿麵。
城裏的動靜驚動了城外紀輕侯、葉萬廷等人,均立身在城外上空觀望。
幻月城東城門大開,從中走出一位滿身黑衣的老人。轉瞬之間,這位老人無聲無息出現在葉萬廷等人十丈開外。
老人身上沒有一絲氣息流動,目光深邃若星辰變幻,一習黑衣在風中紋絲不動。紀輕侯等人刹時感到一種無形的威壓,完全看不透對方的深淺。
“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是退走,二是敗亡。”老張平靜說道,“老朽百餘年未曾動劍,今日不想殺生,你們走吧。”
“敢問先生高姓大名?”紀輕侯問道。
“笑長歌。”老張默運玄氣,一抖手中木杖,木質盡皆褪去,一柄古樸無華的長劍出現在手中,運氣於劍,一股令人窒息的無形氣勢彌散在天地之間。
頓時,城外鐵甲玄騎陣腳大亂,坐騎亂竄,人仰馬翻。葉萬廷趕忙吩咐屬下將領,指揮將士結成劍陣,以抵禦威壓,穩住陣腳。
“緇衣流雲笑長歌,你不是已經。”紀輕侯等人滿臉驚疑之色。
“承蒙記掛,我一直都很好!”老張的臉色古井無波。
帥騰龍立身在東城門城樓,密切關注著城外的一切。幻月城城牆上站滿了軍士和民眾,目睹城外敵陣慌亂,眾人更是熱血沸騰。將士高擎長劍、戰戈,民眾右拳高舉,“緇衣流雲”的呼聲如排山倒海般衝出城外。
葉萬廷和紀輕侯驚疑不定,兩人目光碰撞,迅速傳音商議,片刻便達成共識:如若不探明虛實,如何甘心就此無功而退。
紀輕侯對老張遙遙一抱拳,說道:“笑前輩安然健在,我等欣慰之極!勞煩前輩大駕降臨,我等自當退卻,但今日難得遇上前輩這等高人,我等冒昧懇請前輩指點一二,萬望前輩不惜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