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自己安排吧,今天下午開始模擬操作,以後上午學理論,下午做模擬,晚上和早晨去海裏練體能,有沒有問題?”辜彧隻是例行一問而已,軍營裏從來沒有什麼“有問題”。
自由學習時間,白亦和尚筱飛、譚舸組成中等生互助聯盟。他們對理論的掌握半斤八兩,不如尹天、唐堂,卻高於歐楊揚、秦帆遠。3人圍在1張桌上互相看對方勾出的重點,時不時討論兩句,再提問考一考對方。
唐堂輕手輕腳將座椅搬到秦帆遠身邊。他抱著自己的資料,秦帆遠不耐煩地瞥他一眼,覺得他臉上毫不遮掩地寫著“興高采烈”4個大字。
“秦帆遠,你先看看我的資料,最要緊的地方我全部勾畫出來了。”唐堂現在不叫“秦帆遠哥哥”了。秦帆遠一聽“哥”字就黑臉,唐堂多聰明的小孩,被黑過幾次後便跟著大家一起喊了。不過,他的“秦帆遠”聽起來特別別扭,歐楊揚吐槽說:“秦帆遠,你小時候在超市走丟了,你媽到處找你,喇叭裏的尋人廣播肯定就是這麼喊的。”
秦帆遠愛理不理地拿過資料,小孩子字寫得挺好,幾乎每一條特情邊都標注了自己的看法。他抬起眼皮瞄了唐堂一眼,對方正托著下巴朝他笑。他頓時脊柱發麻,將唐堂的資料推到一邊,又拿過自己跟白板似的資料。
“秦帆遠,哪裏看不懂問我呀,我就坐在這裏。”看到自己的資料被冷落,唐堂一點也不生氣。他還是看著秦帆遠,大大的眼睛裏滿是真誠。
“哦。”秦帆遠敷衍地回答。
得到模棱兩可的回答,唐堂不再打擾秦帆遠。他輕輕將資料拿回來,一邊守著秦帆遠,一邊鞏固早已記熟的特情處理方法。
也許是身邊突然有了個特別認真專注的同伴,秦帆遠在短暫的煩躁後漸漸靜下心來。他一條一條地梳理資料上的緊急情況,之前覺得毫無章法的文字慢慢沉澱下來,在腦子裏具象成一幅幅現實畫麵。
另一邊,歐楊揚也在尹天的監督下正兒八經用功了。一張與高中雙人課桌差不多的桌子,兩人交換看對方的資料。歐楊揚一個勁兒地背尹天勾出的重點,尹天在歐楊揚有零星醜陋字跡的資料上寫寫畫畫。
其實,歐楊揚並不需要尹天的“幫助”。催促他學習的最佳動力就是方才辜彧抽查的結果:他回答得亂七八糟,而尹天隻有一種情況沒有答上。
兩人連在空中都要你追我趕,掌握一份特情處理資料豈有落下風的理!
下午,模擬操作在長達10米的吊繩上開始。辜彧動作標準地演示著主傘成功打開後,在空中解開備用傘放於頭上、放下救生艇並充氣、著水立即拋開主傘等數十個動作。隊員們看得很仔細,海上傘降的救生尤為重要,如果不能事先做好脫離傘具、拋下救生艇的準備,傘降者在著水後就會被重達30多公斤的傘具拖入海中,生生溺斃。
演示結束,6人兩人一組對向坐在吊繩上。唐堂坐在秦帆遠邊上,對麵是空空的吊繩。
模擬操作開始,隊員們在辜彧的口令下重複著“解開備用傘”、“放於頭頂”、“放下救生艇”等動作。這是個十分滑稽的場麵,他們的前胸和後背並沒有真實的傘具包,所有動作都是憑空完成。
歐楊揚看著對麵的尹天,臉上繃不住笑。第一輪休息之時,他跑到尹天身邊晃吊繩,“喂,你忒像一個提線木偶,抽一下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