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叔說,人都是哭著來的,所以他想笑著走。
而他也真的做到了這一點,帶著笑容離開了人世,但生離死別是人生一大痛事,我們的心裏雖然都充滿了苦楚,不過卻被一場小插曲給搗亂了。
因為在場的有很多個是五弊三缺之人,包括我,我自從地府回來後,冥途就一直沒有關上,當我看到文叔咽氣以後,他的魂魄又從身體裏爬出來對我挖鼻孔時,登時露出了尷尬的笑容,一時之間,悲傷也消失的七七八八了。
於是眾人都把眼睛開了,在文叔自己挑三揀四的指導下,我們操辦了文叔的葬禮。
雖然這麼說有些奇怪,但是確實如此,我心中釋然了,我們都有這一天,這隻不過是一個過程,文叔走完了這一生,又回到了起點,去走新的一生,周而複始,此為天道。
其實,文叔對我真的挺好,男人之間不用過多言語,這老家夥早已把我當成了親生的一般,以至於他死後,把福澤堂留給了我。
我送它去陰市,它在臨走時對我說,想繼續幹就幹,不想幹就改成小賣店。
說完它就走了,我心裏明白,其實文叔還是希望我能繼承這白派先生的職業的,畢竟這個社會上黑暗的事情太多,如果沒有白派先生們的話,還會有很多的慘劇發生。
於是我便默認了,我沒有失去本心,也沒有把福澤堂改成小賣店。
文叔在死前,曾經打電話給那些他以前坑過的或者幫過的土大款們說,自己要死了,把手藝都傳授給了徒弟,這個徒弟已經學會他全部的東西,完全可以獨擋一麵了,以後有事都找他吧。
於是,我也就不擔心沒有生意了。
當我收拾文叔的遺物時,從他的櫃子裏發現了一個小布包,打開以後,裏麵滿是各種希望工程的榮譽證書和感謝信,我隨便打開一本,隻見裏麵掉出了一張照片,上麵是文叔和一群小孩兒的留影,背景是一所破舊的平房。
證書上有一行大字寫道,某某希望小學全體師生感謝張文財先生。
我此刻才知道,這個貪財的老神棍到底做過什麼,以及為什麼他平日裏貪財到不行,死後卻並沒留下多少錢,我終於明白了,文叔坑那些土大款們的錢去了哪裏。
我翻著這些證書和感謝信,想不到這老家夥還是某個希望小學的榮譽校長啊,翻著翻著,我的眼淚便掉了下來。
老神棍,我明白了,好人終歸有好報。
日後,我便接手了福澤堂的生意,我開始學會了怎樣坑那些土大款以及高官們,他大爺的,雖然他們開始還不怎麼相信我,想壓價兒,但是在我表演了符咒的絕活後,他們都佩服不已,連聲讚道我清出一籃而勝一藍。
我便半邊臉仙風道骨的笑了笑。
我雖然坑了很多的錢,但是依舊沒有留,錢嘛,夠花就行,要多少是多啊?於是,我也一股腦的都捐了出去,給那些上不起學的孩子,還有一個住在養老院裏忘記了兒子的孤寡老人。為善最樂嘛,我想文叔也會為我自豪的。
我開始學鬥地主,發現這玩意兒還真挺有意思的,難怪文叔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