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斯德從病羊的血液中,找到了引起炭疽病的細菌——炭疽杆菌,並且用稀薄的炭疽杆菌液注射到羊的身體裏去,羊不舒服兩三天,就不會得炭疽病了。可是,當時反對細菌可以引起疾病這種說法的人卻說,不是炭疽杆菌引起牛羊的死亡,而是中了毒,是牛羊的血中有毒物。他們說:巴斯德把死羊的血注射到健康的羊體內,使羊生病不死,不是因為炭疽杆菌被殺死,而是因為血中的毒物被清除。
怎樣駁倒這種說法呢?巴斯德思考了很長時間,想出了一個很有說服力的實驗辦法。他取了一滴含有炭疽杆菌的死羊血液,放入一瓶五十毫升培養液的燒瓶中,幾個小時以後,杆菌已經大量繁殖;再從這一瓶含杆菌培養液中,取出一滴,放入另一燒瓶培養液中,繼續培養。他這樣反複地做試驗,不怕麻煩,一氣重複了一百次。最後,他從這第一百瓶培養液中取出杆菌,注入健康的羊體內。這羊最後也死了,血液中也含有大量的炭疽杆菌。
反對巴斯德的人服輸了。因為羊得炭疽病要是毒素引起的,那這樣一次一次地反複轉移,毒素就像大海中的一滴糖水,早已找不到它的蹤影了。
巴斯德在證明微生物引起發酵,使酒變酸,使蠶兒患病,使牛羊死亡後指出:人類的許多疾病,也是細菌和其他微生物造成的。
預防雞瘟
五十歲以後,巴斯德把他的精力全部用來研究細菌。他經常思索著:我研究細菌,難道僅僅是為了證明它是人生病的罪魁禍首嗎?不,不僅僅是這樣,就像研究酒變酸和蠶死亡一樣,應該是為了製服致病的細菌,不讓它放肆害人。
怎樣製服致病的細菌呢?大約在巴斯德之前八年,英國的醫生琴納,發明了用牛痘接種的方法來預防天花。琴納寫了一本書,認為天花和牛痘是性質相近的疾病,所以種上牛痘的人,對天花就有了抵抗力。
巴斯德看琴納寫的這本書時,他正在研究炭疽病。他想:牛羊與蠶兒和酒不一樣,有病的酒可以不要,病蠶可以燒死,何況酒和牛奶等可以用加熱的方法消毒,防止變質。對有病的牛羊,人們總是想盡量把它們治好。問題的關鍵是怎樣預防牛羊得炭疽病呢?
有一種輕型的牛炭疽病——牛胸膜炎,也有人用它來接種,可是很不保險,牛在接種後,經常突然發病死亡。有沒有象種牛痘防天花那樣保險的方法呢?這是巴斯德一直在考慮的問題。
在這個時候,巴斯德被邀請去研究一種雞病——雞霍亂。患病的雞不吃食,整天無精打采,搭拉下腦袋和翅膀,眼睛閉著,拉稀,渾身出血,沒兩天就死了。
巴斯德從實踐中,已經摸索出一套研究動物傳染病的方法了。他的方法,最重要的是:把引起病的微生物找到,把它培養起來,讓它繁殖;然後用它注射到正常的動物身上,看它是不是會引起同樣的病;如果動物得病了,還得在它的身體內,找到同樣的微生物。
現在,巴斯德也用這種辦法來研究雞霍亂。他和助手把病雞的血放一滴在肉湯裏,再把它放在暖箱裏去培養;第二天的同一時間,取出一滴培養液,放到另一瓶新鮮培養液裏,再放在暖箱中繼續培養。與此同時,他們每天用新鮮培養液給雞接種,觀察雞霍亂病的情況。
這年夏天,巴斯德正在緊張研究雞霍亂的時候,接到家裏的來信,說是女兒已經訂婚,就要結婚了。老人多麼高興,決定回去給女兒辦婚事。他向助手盧赫和張貝蘭交代了工作以後,就回家去了。
兩位助手照巴斯德吩咐,天天接種一次新培養液,給雞注射一次,記錄雞的患病情況。
有一天,兩位助手決定去度假。他們把一瓶培養液放在碗櫃裏,鎖上實驗室就走了。過了一些日子,巴斯德和助手都回來了。張貝蘭取出碗櫃裏的雞霍亂菌培養液,給一隻雞注射了。第二天,意外的事情出現了,這隻雞竟然沒有發病,仍然活蹦亂跳地活著。
兩個助手商量了這件事:看來那瓶培養液過期了,我們還是到雞場去要一隻病雞,重新培養新鮮雞霍亂菌吧。這件事可不能讓老師知道。他們知道老師嚴格認真,一絲不苟,這件事要是讓老師知道了,非吃一頓批評不可。他們決定“保密”。
他們製成了新鮮雞霍亂菌的培養液。第二天,他們用新製的培養液,給一些雞注射了。驚人的事情發生了,所有的雞都像往常一樣,得病死亡,隻有一隻例外!經過仔細核對,正是那隻注射過“無效”的過期培養液的雞。
“這是怎麼回事呢?”巴斯德問助手。
兩位助手低下了頭。張貝蘭把事情的經過如實地說了出來,請求老師處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