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辨認,發現竟然是我們過了池塘後遇見的小年輕,他當時好像是說要找他的雙胞胎哥哥來著。這孩子估計是被四胖的樣子嚇著了,才這樣死死盯著。
但我看他的眼神似乎又不像是在害怕,反倒是努力辨識的樣子。好一會兒才移開目光,衝我看了一眼,走了過來。
他是泰瑞公司的人,我看他也不像有什麼惡意,便任他在火堆旁坐下來。
他倒也不客氣,直接拿了四胖的水就喝了起來。剛想問他泰瑞的隊伍怎麼樣了,看到他右手上戴著的瑞士雷達腕表,覺得十分眼熟,好像就不久前在哪裏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而且我並不是一個手表愛好者。
他見我盯著他的手表,開口說道。“這是我哥哥的,人已經不在了。”我這才發現,原來他左手腕上也戴有一塊雷達表,一模一樣的。
我欲言又止,不知道怎樣安慰他。此時我忽然想起我父親,依照麵癱描述,他從九嬰老巢摔下去,是否有生還的可能。
“我在一堆頭發絲中找到這塊表!我…”他哽咽了,卻又偷偷地看了一眼四胖,眼神十分古怪,“我便把手表戴上了,當作是紀念他。”
他的這個眼神,讓我十分不安,而且,一個特別恐怖的想法,從心底升了上來。
我不敢想那場景,那將是一種多麼痛苦的死法!我不能讓四胖遭遇這樣的事!於是我決定沿河灘往下遊走,便滅了火堆,開始出發。小年輕也跟了我們結伴而行。
並沒有走多久,河灘邊上開始長滿大葉植物,跟之前我遇到的變異黑花是同一係列,隻是葉子較寬大,並且沒有花。我猜測這還是在我之前遇到蛇的上遊,便加快了步伐。
我不間斷地關注四胖的身體是否還挺得住,而走了大約一個多小時後,河流開始有水,是從上遊流下來的,隻是下遊河床比較低,水露出了表麵。四胖在遇見我之前,就從上遊的河床挖出過少量的水,發現這水是可以喝的,於是我們都解了渴。
再往下遊,水量更充足,我不由心中歡喜,這樣雖然沒有食物,我們也能撐上幾天,那得救的機會就比較大。
走著走著,我發現旁邊的大葉植物開始長有花苞,那花苞雪白,上麵有一兩點血紅的顏色,色彩對撞,十分搶眼。小年輕不免對此產生了興趣,欲走近細觀,被我製止,同時將我之前的遭遇給他們說了一遍。小年輕趕緊住了手。
我們一路往下,大約又走了近兩個小時,我看四胖有些難以支撐,便提議歇一歇。
我找了塊比較大的石頭讓四胖坐下,小年輕也席地而坐。
正當我拿了四胖隨身的水壺準備去河中心取水時,四胖忽然朝旁邊的山上指了指,我轉頭,礦燈照過去,隻見那山體表麵,似長了一層絨毛,細小發白,這難道是當時直發湘江救醒我的那座山嗎?我仔細端詳,覺得十分相似。如果是這樣,那我們離我遇蛇的地方不遠了。可是如果原路返回的話,據四胖說岔路的地方已經被水淹沒,不知是否有其它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