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才兩塊血石,還有一塊破損。現在已經二十三日,還有三塊血石要繳。孟浮生,我看你這個月怎麼辦!你要是被清理出去,提前告訴我,我買鞭炮慶祝!”
蘇東嘴裏嚷得凶惡,一臉厭棄地看著那塊破損的血石,還是給孟浮生的名字下記錄了二。
他的身畔站得便是那名叫孟浮生的少年,十五六歲年紀。臉龐曬得黝黑,雙眼靈活有神,衣服又破又爛,隨意地擼著袖子。
聽到蘇東的話,孟浮生大怒,“閉上你的鳥嘴,老子的事用你管。”
“我聽說你前幾天跟阿呂他們去礦場,怎麼會隻弄來了二塊血石。剩下的呢?不會花光了吧?”
“關你屁事!”孟浮生抹上額上汗水,就著蘇東房裏的殘水洗了洗臉,擺弄著發型。
“又去找寶燕丫頭?真不明白她怎麼看上你,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就算是牛糞,好歹她願意。你到現在都打光棍,連牛糞也不如!”孟浮生笑嘻嘻。
蘇東氣得直翻白眼。
手續辦好,隨手一丟褡褳,孟浮生揚長而去。
朔風如鐵,風沙漫天。
整個羅浮鎮便建立在沙漠之上。隻因這裏有一眼泉水,一片綠洲,羅浮鎮便成為附近少有的繁華富庶之地。更因為沙漠中盛產血石。
羅浮鎮為血殤派掌控,每個住在羅浮鎮的人,除了十二歲下的兒童和七十歲的老人,每人每月都要繳納血石作為人頭稅。男人五塊,女人兩塊。若有一個月未交,便會被驅逐出鎮子。
蘇東的大哥是鎮長的侍從,為他在鎮裏謀了個差事,負責收繳一條街的血石。
孟浮生的褡褳裏其實共有二十七塊血石,又用所有積蓄銀錢,買了三塊。一共湊出三十,揣在懷裏,向老鬼家走去。
老鬼正在院子裏啃西瓜,他那才十七歲的小妾卷著袖子,露出白生生的胳膊洗衣服。
“孟浮生,稀客啊,這麼快就湊齊了血石?”老鬼大喇喇地說道。
孟浮生將兜裏血石全倒在桌上,推了過去。“數數。”
老鬼沾著西瓜汁的手又將血石退了回來。
孟浮生立刻道:“怎麼?”
“嘿嘿,我也沒辦法不是?王家的大公子也想要這個名額,出價四十。”
“胡說,王家大公子怎麼會去血殤教做雜工,想要提價也要編個像樣的借口。痛快點,成不成!”
老鬼嘻嘻一笑,“誰說他要自己去?聽說他房裏小丫鬟的哥哥求到他哪兒。你要知道得罪大公子的後果,可不是一兩塊血石的事情。”
“你這不要臉的老東西,說話跟放屁一樣。明明說好賣給我,轉頭就去巴結王家大公子。成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劃個價,再敢出爾反爾。老子拚了命也要先做了你!”
孟浮生差點就要拔刀子了。氣呼呼地罵了幾句,也知道老鬼的脾氣,多說無用。
老鬼對孟浮生的喝罵還不動氣,仍是笑眯眯的。“自然,自然。這絕對是最後一次。五十血石,就算是王公子,我也有話回他是不是?”
孟浮生咬牙切齒地從老鬼家出來,氣惱地踢著地上石子。
寶燕家是鎮上富戶,怎瞧得上自己這個窮小子。開出的條件他一項也達不到。要不是寶燕非他不嫁,寶燕父親早給她定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