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了,終於出手了,沉寂了五年後,十三郎終於再次與宗太炎交手。這一次他冷靜、平和,沒有一絲的衝動和狂躁,他似一抹清風,不留痕跡。宗太炎在他身上感受不到曾經那強烈的殺意,即便是不久前,那殺意還是如此猛烈,可不知為何,卻在彈指間煙消雲散,十三郎究竟是怎麼了?
宗太炎的雙拳如同擊打在一團棉花上,這種感覺正是先前柳千行他們打在宗太炎身上時的感覺,一模一樣。宗太炎暗覺不妙,立刻抽拳,縱身躍向一旁。
“宗太炎,知道我為什麼叫十三郎嗎?”方螓平靜地問道,卻見宗太炎麵無表情,他笑道:“其實這事說來與你也有關係。還記得當年你將我打落萬丈崖嗎?”
宗太炎道:“哼,怎麼會不記得,我真後悔把你打下山崖,害我這些年一直在尋找殘篇的下落。”
方螓道:“你將我打下懸崖,我全身上下的傷痕加上臉上那一道你留給我的劍痕一共有十三道。從小到大,每當看到這十三道疤痕,我就告訴自己,一定要練好師父傳授給我的劍法,將來找你報仇。”
宗太炎道:“原來如此!”
“隻是我沒想到,當我有能力對付你的時候,你卻用最卑鄙的手段來對付我,俗話說:禍不及妻兒。我怎麼都沒想到,你居然會卑鄙到利用小嬈來逼迫我交出殘篇!”方螓麵露痛苦,他完全陷入了過往的記憶中!
宗太炎冷冷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要怪就怪她找了個無情無義的男人!”
這要是以前的十三郎,聽到這話怕是早已怒上心頭,可現在站在宗太炎麵前的是方螓,他不再似十三郎那般衝動。
“一切恩怨,今日也是該做個了斷了!”方螓一聲冷哼,雙拳齊出,左右開弓,漫天拳影迎麵壓下。
宗太炎也已同樣的拳法和方螓一連對拚了十數招,四拳相擊的聲音在空中“啪啪”作響,回蕩在眾人耳邊。
片刻功夫,那聲音戛然而止,就見這兩人各自向後倒躍,宗太炎穩穩落地,而方螓則向後連退了三步。這一個照麵兩人功力立見高下,華百草皆暗暗吃驚,原本以為方螓悟出了寂滅神功,他的功力會在宗太炎之上,畢竟宗太炎隻是剛剛才看到了殘篇,就算是現學現賣他也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令到自己的功力突飛猛進。可是華百草卻沒有想過,宗太炎這些年不斷地修煉寂滅神功,所積累的功力又豈是方螓一朝悟道可比。
方螓一朝悟道固然能將寂滅神功融會貫通,可是功力的提升卻是需要日積月累,這一點方螓卻是實實在在地輸給了宗太炎。
方螓自己也明白,功力上的差距並非一朝一夕可以彌補,即便是他徹底領悟了寂滅神功,這個差距也依然存在。
一旁觀戰的人無不為方螓捏了一把汗,剛才這一回合明顯是宗太炎更勝一籌,柳千行在蕭憶樓耳邊小聲道:“蕭兄弟,看來十三郎的功力略遜一籌,我們得準備隨時去助他一臂之力!”
蕭憶樓道:“柳大哥,我相信師兄沒那麼容易輸給他的!”
“嗯,看看再說!”柳千行凝神皺眉,不再言語。
在一旁觀戰的藍月仙咬著唇,一隻手緊緊地抓著胸口的衣襟,雙眉緊蹙,擔憂之心溢於言表。
第一個照麵方螓雖然處於了下風,可他卻並不緊張,相反,他內心深處居然還有一絲欣喜和悸動,仿佛這一戰他向往已久……
宗太炎的強大,非但沒讓方螓退縮,反而激起了他心中深藏已久的那份爭雄之心。方螓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興奮,這種興奮的笑容宗太炎似曾相識。對,就在不久前,他還見過,血魔羅,沒錯,就是血魔羅。
方螓的眼前忽然閃過一個畫麵,既熟悉又遙遠,仿佛是前世的記憶,這種興奮的感覺他似曾相識。
“十三郎,小心!”忽然,藍月仙的驚呼將他從遐想中拉回了現實。
宗太炎趁他走神,單掌來襲,直探心窩。方螓猛然回神,卻已然來不及躲避,他長吸一口氣,雙目緊閉,整個人平靜如水。
“不好,師兄!”蕭憶樓驚呼出聲。
可下一刻,所有人都看著那二人愣愣出神,宗太炎一掌拍中方螓的心口,卻不見方螓有任何的反應。
宗太炎滿臉詫色,他無法相信自己全力一掌卻像是打在水裏,沒有絲毫的質感,他整個人有如深陷滄海。宗太炎不明白,論功力他明顯更勝一籌,可為何卻會是這種結果?他從來沒有碰到這種事。
忽然,方螓體內像是有一個極強的內力反射而出,將宗太炎生生震退了一丈開外。
“我要冷靜,一定要冷靜,我不可能會輸給他!”宗太炎眼神迷離地看著方螓,不斷地提醒著自己保持冷靜。宗太炎也像方螓一樣閉上雙眼,默不作聲,從他體內傳來一股洶湧的氣息,如驚濤駭浪。他們一個似雲淡風輕那般平和,一個如狂風暴雨那般激烈,猶如兩個極端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