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當謝嬤嬤站在小佛堂之前通傳了一聲,得了裏麵大宮女的傳令,領著傅如歌和屈非進門,而屈非因為有些心不在焉,麵上的笑容並未收起。
閔曦蘭看見的,就是屈非這樣美好的不染塵埃的笑容,眼神頓時熱切起來。
屈非感受到閔曦蘭的視線,麵上的笑倏爾消失,眉頭微皺,帶著隱忍的不耐煩。
隻是屈非習慣了上位者的思維,習慣了在自己皺眉的時候,身邊的人噤若寒蟬,也就忘了,閔曦蘭哪能用尋常女子的思維來考量?
“這位公子好麵生。”閔曦蘭從墊子上起身,笑眯眯地朝著屈非走來,“是哪裏人士?”
傅如歌眨了眨眼睛,直覺情況不對,本能地往邊上微微挪動了一些,將屈非麵前的地方徹底暴露出來。
閔曦蘭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傅如歌,倒也不計較她的這點小心思,在屈非麵前站定,抬手,輕輕點了點屈非的下唇:“陌上少年,英姿勃發,誰家好女,寤寐思求。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皺眉的模樣,讓人甚是憐惜?”
傅如歌表示自己驚呆了。一把年紀了把自己比作好女也就算了,還調戲人美少年!大娘你的臉皮厚得可以登月了……
屈非沒有想到自己還有被調戲的一天,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被閔曦蘭塗著大紅丹蔻的食指碰個正著,頓時惡心得不行,偏偏想發作又顧慮多多,憋屈得臉都黑了。
閔曦蘭咯咯咯地笑著在屈非的肩膀上拍了拍,察覺到手下肌肉不正常的僵硬,也不在意,直言接道:“本宮很喜歡你,不若你今晚就留下來,侍奉本宮,如何?”
閔曦蘭並不算美人,一張滿月臉、高額頭,今年三十出頭,但因為保養的好,又養尊處優地被人侍奉著,並不顯老。
就算如此但正因為如此,一國王太後的身份何其尊貴,竟拋棄禮義廉恥,公然拉皮條,真的合適嗎……
傅如歌淺淺地倒抽一口冷氣,視線飛快掃過閔曦蘭,連看都不敢看屈非,恨不得舉起雙手捂住耳朵,以示自己什麼都沒有聽見。
屈非麵色陰沉得可以擰出水來,周身的殺氣簡直要實質化了,但最後卻奇跡般的收斂了起來,冷硬道:“請太後自重。”
“自重?”閔曦蘭笑道,“本宮不過是想留你下來徹夜長談佛家經典,如何不自重了?”
好一句顛倒黑白的話。傅如歌心中暗暗佩服,閔曦蘭究竟經曆了什麼,才能養成這麼厚的臉皮?
屈非木著一張臉,點了點頭:“是在下想岔了,請太後恕罪。”
閔曦蘭含笑嗔怪地看了屈非一眼,眼中風情無限,轉過臉來看著傅如歌,麵上卻成了親熱的笑:“你就是旼兒?”
傅如歌正在心中暗暗吐槽,這會兒見閔曦蘭沒有絲毫預兆就轉向了自己,微微一愣,才道:“啟稟太後,我……是傅如歌。”
那十九天的行程中,屈非幾乎將所有的常識都告訴了她,偏偏忘了說,在王太後麵前,她現在這種不尷不尬的身份應該怎麼自稱!
閔曦蘭眉頭微皺,有些不悅。
謝嬤嬤看了眼自家主子,便上前半步,對傅如歌行禮之後,緩緩道:“小姐在太後娘娘麵前是小輩,應該自稱孫兒或者——妾身。”
傅如歌有些驚訝:“妾身?”這不是已婚女子在長輩麵前的自稱嗎?她目前應該還是單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