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漆黑而又漫長的通道,周禪隻覺得雙腿似乎越來越沉重,呼吸也變得緊湊了起來。走在前方的井宿在這段時間裏,再沒有多說過一句話,隻是偶爾周禪的腳步慢下來以後,他的腳步也跟著變慢了下來,並沒有急著走的意思。不約一會兒,前方終於出現光亮,這通道終於走到了盡頭。
井宿停下了腳步,伸手往前一指,道:“你出去看看。”
周禪順著井宿指的方向,慢慢的走了出去。在牢籠裏呆的時間有些長,光線照下來的時候,周禪隻覺得眼睛稍微有些刺痛感,忍不住眯上了眼睛。待慢慢習慣下來後,他揉了揉雙眼,看著這牢籠通道外的情況。這一看,周禪連自己的眼睛都有些不相信了起來。原先以為這牢籠建築是在什麼荒無人煙的山穀,卻沒想到眼前的景象卻更似人間仙境。自己腳下站立的地方位於一座高聳的山峰,往下望去,周圍的景色一覽無餘。山下是一望無際的森林,奇怪的是樹木之間排列間隔整整齊齊,樹下還開滿了五顏六色的花。這景象看來並不是自然形成,而是人為種植,方能有這般感覺讓人心曠神怡。
這的確美得令人驚訝,周禪卻也沒心思多看,轉頭向站在身後的井宿問道:“你把我帶到了什麼地方?”
井宿看著他,道:“這裏是你們那些人原本應該被帶來的地方。”
周禪接著問道:“帶我們來這裏做什麼?”
井宿突然伸出手去一把將周禪抓了起來,道:“我現在就帶你去看!”
沒等周禪沒反應過來,井宿已使出騰空術將他帶往高空,往前直直飛去。上一次飛行的經曆已經在周禪的心裏留下陰影。但眼下若是掙脫,那井宿定是會不聞不問,任憑自己掉下來摔死,於是周禪隻能表麵強裝鎮定,心裏暗暗叫苦。
井宿看了一眼周禪,似笑非笑的問道:“你怕不怕我鬆手?”
被這麼一問,周禪不知如何是好,若是說怕,自然顯得自己膽小,但若說不怕,這人會怎麼做也是說不準。索性答道:“你既然要帶我去看什麼東西,肯定不會願意讓我就在這裏摔死。”
井宿見這孩童回答頗為沉穩,點了點頭,說道:“其實你的選擇跟我來是對的,若剛才在牢籠裏你對我說你要回去,我會毫不猶豫痛下殺手,讓你死在那牢籠裏麵。”
周禪被他這麼一說,心髒早已是跳動不已。果然是如他所料,這些邪魔歪道方才是在試探,若是說錯了一句話,自己隻怕是這輩子也見不著娘親了。這也讓他明白,接下來跟著這人,說話要十分小心,萬一稍出差錯,後果不堪設想。
在茂密的樹林上空飛行許久後,浮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凹陷盆地,這盆地之竟有一座巨大的城池,城池之中高樓密集,居住人數看起來頗為龐大。井宿看了一眼後,道:“那裏就是我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下去以後,你可要跟著我走,”說罷抓著周禪緩緩在盆地邊緣處的樹林裏落下。
雙腳一落地,周禪差點沒站穩,踉蹌了幾步後,勉強站直了身子,井宿也不看他,徑直往前走去。周禪在揉了揉腿後,趕緊跟上他的步伐。此時已是快接近傍晚,夕陽如紅,連樹林之中也似乎變得有些陰暗了起來,井宿往前走了一段路之後,忽然停住腳步,向著前方茂密的叢林裏大聲喊道:“我乃朱雀星宿的井木犴,帶人前來雲外穀,請出來罷。”
話音響起不久後,前方樹林之中走出來了五道身影,待他們走近了之後,周禪看了下他們的麵貌,著實嚇了一跳。這幾人身形與穿著都與普通人一般,臉卻似貓一樣,而且渾身長滿了毛,他們的眼睛在這陰暗的森林之中閃爍著幽幽的綠光,看樣子簡直與傳說中的妖怪無異。那五個貓人看了看井宿,又仔細上下打量了番周禪。周禪被這麼一盯,隻覺得渾身上下都快起雞皮疙瘩,一點都不舒服。
其中一個貓人對井宿問道:“井木犴,你們的都是七人一同行動,為何這次你卻隻帶了一個孩童?”
井宿回答道:“這一次是例外,勞煩諸位帶我前去見巫齡大人一麵。”
那五個貓人不再多問,示意讓井宿二人跟著他們,七人一道順著地勢慢慢往下走,待走到地勢平坦之處後,再往前行莫約半柱香時間才來到城門前。駐守在城門外的士兵樣貌也是長得千奇百怪,有長著猴子臉的,有長著狐狸臉的,甚至還有長得像鳥的。周禪這才明白,在這裏生活的不隻有這些貓人,這座城池簡直就是各種飛禽走獸各種妖怪的聚居之地。五個貓人一齊向把守城門的士兵打過招呼後,一行人進入了城池之中。一路走下來,天色已是進入全黑,夜晚降臨。